在外頭大約也見著她了罷,這姑娘年紀輕輕,便極孝順,服侍了我那麼久,一點怨言也沒有。你瞧她長得又標緻,身段玲瓏漂亮。我請大師算過了,她將來能生三個男孩,定能為我們衡陽……”
趙藺打斷她,冷漠道:“不可能。”
簾外的文思思端著茶水要進來,聞言頓了頓,熱滾滾的茶水飛濺到手指上。
她聽見男人低沉性感的聲音,冷然道:“母親,您從前得到的教訓,難道不夠麼,所以,為什麼不試著享受一下自己現在所得的福分?”
文思思有些苦澀地垂眸,悄悄退了出去。
遠遠地,聽到老王妃略有些尖銳的聲音。
今兒個早晨,那個男人見她面色只是淡淡,似是隨意問道:“你是文家姑娘?”
文思思有些害羞,低頭輕聲道:“是……”
趙藺道:“你侍奉老王妃許久,也算有功,想要甚麼報酬?”
文思思的臉騰地紅了,她囁嚅道:“思思不想要甚麼報酬,只想……只想往後若能一直在王府,就好了……”
趙藺頓了頓,淡聲道:“換一個罷,這個不行。”
文思思抬頭,眼裡有些難以置信的委屈,又垂眸道:“我……”
趙藺起身道:“想好了,來重華洲告訴趙總管。”
文思思那時心中還有些僥倖,她覺得,萬一王上是沒聽懂她在說甚麼呢?人不能這樣武斷不是麼?
可是當她聽到屋內王上所說的那些話,便一下清醒過來。
回到屋裡,文思思拿著銅鏡,在日光下照起了自己的容顏。
她不是多麼絕色的美人,但好在年紀輕,長相又秀麗可人,一顰一笑間自成風韻。
自她見了王上,便總會偶爾想起他,可是最早的時候,她心裡頭是沒有半分奢望的。
還是老太太給了她希望,讓她覺得,雖然自己配不上他,可還是有機會同他在一起,成為他的妻子。
那樣的話,她會當一個賢惠溫柔的正妻,給他納幾個妾室,讓他覺得自己聰慧識大體,她還會給他生下嫡子嫡女,接著等他老了,他就會發現,她雖不起眼,卻是一輩子守候在他身邊的那個女人。
可這些都是自己的臆想,實際上,或許老太太並沒有多少話語權罷了。
文思思是個聰明的姑娘,雖然有時候也會犯傻,但大體上握得很穩。不然,她也不會從文家那一眾分支的兒女中脫穎而出。
她端詳著自己的面孔,心中有些悲傷,更多的卻是解脫。這麼多個日日夜夜,她輾轉反側的想著那件事是否像老太太說的那麼肯定?她既覺得老太太很厲害,另一方面仍舊不肯全然相信她。
所以事到如今,她只能把心中的奢望都拋棄了。
鏡花水月永遠是虛妄的,如果沉迷於這樣的東西,那才是徹頭徹尾的傻子。
戀慕一個男人,不代表自己要不擇手段擁有他,那樣的女人才是真正愚蠢失敗的,更何況即便她不擇手段,也無法擁有他,那又何必執著?
她微微挑起自己的柳葉眉,又溫柔地放下,露出一個甜蜜膽怯的笑容。
她生的這樣美麗,根本不缺任何擁躉者。她可以靠著王上許給自己的諾言,想盡法子嫁給任何一個年輕有為的世家子。
想想那些王府姑娘,她們嫁的也未必有自己這樣好。
文思思看著外頭的藍天,心中茅塞頓開。
像寶瑜這樣的人,天生便備受寵愛,但那也不代表自己的命就該多輕賤,她的自尊也不該為人所踐踏。
這頭阿瑜陪著大長公主用完膳,又懶洋洋地歇息了一小會兒,便起床給她的祖母念話本子。
老太太最近很喜歡聽些輕鬆的話本子,阿瑜也樂得念給她聽,這般她自己心裡也極是滿足的。
唸到一段兒姜生進京趕考,柳三娘含淚送夫,老太太也忍不住唏噓。
阿瑜停下來,對老太太笑道:“祖母怎麼了?”
老太太面有愁容,對自家小孫女兒輕輕道:“祖母就是這心裡頭不好受啊,你瞧這姜生和柳三娘將將成婚呢,就這樣分開了,還不知多久才能再見呢,叫我這老人家聽了也替他們可惜啊……”
阿瑜沒想那麼多,茫然隨口安慰道:“這也沒甚麼罷?橫豎還是會見面的,更何況姜生進京趕考,那為的也是柳三娘將來能有好日子過,若是他不思進取,我才覺得他配不上柳三娘呢!”
老太太點點頭,笑眯眯道:“你說的對啊阿瑜,祖母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