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廣南。”
“責令?”
“剛下的詔書。”
王巨想拍腦袋,正想著強遷壞處呢,來了!
這個王安石,斂財真斂瘋掉了。明白,理解,前年去年是勸說,有不少百姓過去了,但這個是自發自願的,數量仍遠遠不能達到王安石的需要。既然是賺錢的行當,何不索性強行遷民。一為國家謀利,二是替這些下五等戶尋找一個出路。
然而沾到強遷,能有好事麼?
不僅如此,王巨將王安石的坊場河渡搶走了,不過沒有完全搶走,那就是酒稅,全國大多數州府榷酒都是盈利狀態的,但有極少數州縣情況不佳,或者盈利不多。這也是胥吏官吏管理不善出現的毛病,想根治很難了,或者說到了積重難返的時候,因此不如索性也將整縣整縣的榨酒經過實封投狀法,由價高者所得經營。
也就是將宋朝所有不良資產,一起拍租出去,再加上火藥賺來的一些利潤,最後所得將會是一個驚人的數字。但這些不清資產清點起來也很麻煩的,一是清點,二是必須由官員做出一個格理的估價後才能拍賣,所以它的時間很長,最少還得有三四年時光,才能大約地清點出來。
這個爭議不大,況且連這條也反對的話,那麼國家當真不想好了?
王巨不由地嘆息一聲。
然而怎麼辦呢,遷就遷吧,反正未來變法蝨子多,也不怕癢了。
“子安,今天聽君一席話,我全然明白了,這一切,就是為了斂財,那麼再無疑問。”
“不過子由兄,雖然是斂財,但你心中怨氣消解了吧。”
“就不知會斂到何時?”
“這幾年內是休想停下了,”王巨說道。一是積欠,二是河湟開邊,三是西夏不時地侵犯,還要分一些到軍費上,再說王安石這些變法,不是一次性推出來的,今年,明年,後年,大後年,因此直到熙寧七年,恐怕財政還沒有真正的扭轉,然大旱到來,賑災不力,讓反對派們找到攻擊理由了。也就是到熙寧七年,五年後,財政還沒有完全變好。
但這一世不同,自己提前在推動,另外還有蔗糖與棉花這兩個真正的開源,不知道到了那時會不會好一點。再者,也不知道趙頊怎麼想的,他想經營西夏,即便自己勸,王安石下,趙頊還不會停下斂財的步伐。
天知道呢。
但王巨話鋒一轉:“然而話說回來,在這幾年,你我有話語權嗎?到了扭轉過來時,我們也有了話語權,那時再說話,豈不是更好,更明智?”
“子由,子安的話,你應當聽進去的。”張載插了一句。
“恩師,未必啊,也許有人忘記自己真正的身份,想攀龍附鳳,附和某些權貴上位呢。”
“你別拿我開心,”小蘇道。
“那就釋然了?”
“不釋然奈何?”
“好,釋然了,我們就吃酒吧。”王巨道。他看重小蘇也有其原因的,一是小蘇的立場可以拉攏,二是以前他在京城科舉時,兩人就有來往,關係也算不錯,這就是基礎。
王巨在找朋友,呂公著也在找朋友。
王安石一直向呂公著示好,呂公著沒有當成一回事,這個心態就不對,南方人就是壞人哪?王安石也不是好惹的,一怒之下,將他換成了御史中丞,噁心了呂公著。呂公弼被逼辭職,趙頊破例沒有同意,繼續將呂公弼留在西府。但當真事情就結束了?沒有。只要呂公弼一天還呆在西府,呂公著一天就不好進諫彈劾。反過來說,只要呂公著一天還呆在御史臺內,呂公弼就會尷尬一天,不好做事。一個任命,封住了呂公著的嘴巴,捆住了呂公弼的手腳!
然而呂公著同樣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因此他迅速就看到了一個人,一個了不起的人,程顥。
為什麼要找朋友?
看看慶曆新政,范仲淹等人當真很了不起嗎?他們只是一些地方官罷了,真正的大佬是章得象、杜衍與呂夷簡、晏殊他們。兩相對比,就象現在的呂惠卿與富弼文彥博那樣的差距!
為什麼能成功上位,抱成了團,互相鼓吹,於是君子在此,諸神避位。
後來失敗是新政沒有具體的策略,光在哪裡打壓異己了,並且韓範分裂,讓政敵找到了契機,將他們擊敗。實際當時的情況,也如歐陽修朋黨論所寫的那樣,小人不成朋,君子才能成朋,是君子黨成了朋黨,所謂的小人們還真沒有結黨成夥。
然而失敗了嗎?失敗的是慶曆新政,他們政治生命並沒有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