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還沒有完,文彥博繼續彈劾王韶的屯田與市易。
趙頊只好讓李若愚下去看,李若愚下去看了,與李師中奏疏一樣。趙頊不信,又讓王克行下去看,並且讓新知州竇舜卿作陪。王韶氣瘋了,俺正忘著呢,沒時間陪你們,反正看了也白看,你們看後還會繼續指鹿為馬。
因此王克文回來稟報說,有地,一頃六十畝,就這一百六十畝地,還是有主的,其地主正在打官司討回。
趙頊氣傻了。
不要說若大的渭源地區,就是在京城邊上擠吧,也能擠出一百六十畝荒地。你們想埋汰王韶,也不能這樣埋汰吧,或者真將朕當成了傻瓜晉惠帝。
老文同志聽後,也不作聲了,你們就算是指鹿為馬吧,也不能指著螞蟻說是馬,俺還是沉默吧。
李若愚則隨後說,古渭寨不可置市易司,聚三十萬貨物必啟戎心,又妨秦州小馬、大馬傢俬交易,且私交易多賒貸,今官市易乃不然,兼市易就古渭,則秦州酒稅課利必虧。曾公亮、文彥博、馮京皆以若愚等所言為是。
韓絳不知道情況,但也贊成最好不要設在古渭寨,畢竟離秦州太遠了,要設設在秦州。
實際韓絳也錯了,王韶市易得利,正是因為能幅射得深,設在秦州與更西邊的古渭寨那個幅射得深?
王安石現在也不大清楚市易的情況,畢竟才開始執行,也不清楚李若愚說這個三十萬貫是指古渭寨每天聚集了三十萬貫貨物在交易,還是僅三四個月已經盈利三十萬貫,只好說道:“若是西人得到古渭寨,豈是三十萬貫之利也?若不敢置三十萬貫於古渭,恐西人爭之,則尚何須議洮河與武勝生羌?”
說到最後王安石也來火了:“今天有的蕃人富戶,家產往往就有二三十萬貫錢。”
這也說明了宋朝大戶的富裕,熙河蕃人地區經濟還不及中原與江南地區的,不算是頂級富戶,居然就有了二三十萬貫錢。
王安石又說:“這些蕃戶都敢囤積家產,不怕被劫奪,難道朝廷威靈到了衰弱如此?”
一個小富蕃子不怕被搶,幾萬軍隊囤積,背後還有一個若大的宋朝卻害怕被搶,這還有天理嗎?
全部息火。
王安石這才說:“臣以為今天想要連生羌,當形勢欲張,應接欲近。就古渭市易,則能更接近。古渭商旅並集居者越多,就可以因建以軍,增兵馬,擇人守之,則形勢必張。有人害怕秦州因此商旅會減少。秦州只是患戰兵少,豈是少了冗食之人?”
他講出了古渭寨市易的軍事意義,還沒有講出商業意義,當然也算是一條理由,足夠論壇王韶在古渭市易的正確性了。
呂惠卿講出來,只是為了譏諷,並無其他。
王巨則在想著心思。
看樣子王韶就快要動手了,然而為什麼大順城那邊還沒有動靜?難道是因為自己搶了疆砟堡這個大門,西夏不敢發兵大順城了?
他這樣想,是想著離開京城。趙念奴說的,趙頊意欲將他調到西北任職。但大順城那邊沒有了動靜,其他地區暫時小打小敲的,朝廷不會緊張,他就不會調了,難道還繼續呆在軍器監?或者說我未來要去秦州與王韶搶功勞去?
第四四八章十將·;春行
雲氏細心地縫著棉衣。
去年棉花種得多,種得多,也意味著管理上的漏洞多。有一部分棉花便從“私路”流到北方。又再加朝廷價格賣得高,反而給了這些“私棉”暢銷的機會。
所以這一年的秋後,章惇準備釋出法令,嚴懲私棉商人,但他本能地又對這一法令執行後產生的結果感到不安,於是找到王巨詢問。
王巨讓章惇不要管得太緊,否則必授人話柄。
然後與章惇討論了詩經裡的一句話。
《豳風。七月》: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七月》主要是講豳國百姓一年四季的生活情況,也是《豳風》裡最長的一首詩,這句話出現了兩次,並且是前面兩段的最前面。
一般人都是理解為七月有大火星落下,指天氣熱。九月裡有女子把衣授。
為何授,《毛詩傳箋通釋》:凡言授衣者;皆授使為之也。此詩授衣;亦授冬衣使為之。蓋九月婦功成;絲麻之事已畢;始可為衣。非謂月冬衣已成;遂以授人也。
這個說得依然還是很含糊,但是再看秦漢的一些律令便能知道了,那便是古代的授衣制度。
秦漢一些律令明文規訂,到了冬天時,國家派授衣使給貧困百姓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