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吾寧也。”
“這才是君子,”趙頊歎服道。
“是君子,可是不適合在官場上生存,性格太淡了。同理還有範公,予嘗求古仁人之心,或異二者之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剛才你們說君子,這才是君子。”
蔡旻急了:“王小郎,你誤會了,家父多次遭貶,也未曾留戀過權位,只是害怕……”
“陛下乃是英主,怕什麼?況且還有韓公,歐陽公,曾公他們。”
前面的就不當真了,後面才是真的。就算趙曙記仇了,還有韓琦、曾公亮與歐陽修這些人幫忙說好話呢,已經貶出去了,趙曙難道還會將人往死裡整?
蔡旻語塞了。
趙頊微笑額首。
這才是有智慧的分析。
“其次是留戀權位,若不想離開京城,可以寫一篇自責的劄子給陛下,略略讚揚陛下,畢竟官家剛剛繼位不久,也需要蔡公這樣的重臣鼓勵支援。”
這句話讓大傢伙一起要倒掉了。
第一三八章鄉黨
但接著王巨便將話頭轉過來:“然後再說明一理,齊桓公如何用管仲的,唐太宗如何用魏徵的,太宗如何用趙普相公的,蔡公仕於仁宗就得忠於仁宗,仕於陛下,就得忠於陛下,只要蔡公寫出來,我保證官家就不會生氣。”
“妙計啊,”趙頊說。
然後看著蔡旻,這是好計策,就看你父親能不能放下面子,在皇上面前放下面子,難道還醜嗎?
接著看著王巨:“若是你選擇,你如何選擇?”
“看,需要臣,臣就選擇後面一條,不需要臣,臣就選擇前面一條。”
“這個答案太圓滑。”
“不圓滑,拋開澶淵之功,在政治上寇萊公與呂夷簡相公,誰有作為?”
“呂公。”
這個人因為范仲淹,可能在後面被世人醜化了,實際非然,劉娥死後,趙禎親政,黃河立即改道,這不是決堤,而是改道,可想是何等的災難,接著寶元元年,又來了前所未有的大旱。剛安穩一段時間,元昊入侵。
天災兵禍,一樁樁到來。
如果不是呂夷簡小心地維持著朝堂,那個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戰爭結束,君子們卻找呂夷簡麻煩了。實際若無呂夷簡,范仲淹能上位麼,就是那樣,還是呂夷簡推薦范仲淹為參知政事的,這才發起了慶曆改革。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范仲淹在前面改革,呂夷簡在後面利用他的經驗進行一些矯正,也許說不定就能來一個慶曆中興。然而蔡襄倒很好,將呂夷簡往死裡逼,生生逼到洛陽,徹底退出朝堂。
然後一切就亂了,連杜衍、章得象這些溫和派元老都看不下去,加上朋黨論,結黨開始出現雛形,趙禎才立即叫停。但還好,呂夷簡用手腕生生堅持了數年之久,若是他早就讓范仲淹孔道輔逼下去,宋朝後果會更糟糕。
如果寇準也學習呂夷簡的權謀之術,那麼是否更有作為呢?
趙頊會意了:“為國家留戀權位……”
“得真正為國家,而不是打著為國家這個旗號。”王巨進行糾正,例如眼下的韓琦,難道是為國家?
“因此說大丈夫能屈能伸……”
“老子說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士大夫說無為而治。兵家說善戰者無赫赫戰功。說易行難,實際真的很難做到。但即便是皇帝,同樣也要牽就,也要能屈能伸,因此唐太宗對兄弟忍,對魏徵忍,對頡利忍……”
以後的趙頊做事強硬,也不能說強硬不對,強成了金剛石那就強吧,可不是金剛石,只是一塊石炭,那也要強,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可能是性格原因,但現在透過自己所聽所看的,也有趙曙的原因,說趙禎軟了。趙禎不軟,若趙禎在,能亂成那樣子?
所以王巨又趁機說了一通。
聽到這裡,趙頊很滿足了,站起身告辭。
王巨連忙追出去,小聲道:“殿下。”
趙頊微微一笑:“王巨,本王不知道這個章質夫是否真的文武雙全,但此人大局觀,比你差遠了。”
“殿下,那是一個誤會。”
“你這就不對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不能因為章質夫有將才,就將他錯誤也掩蓋起來。前段時間,你還說了不能搞南北分爭,不能讓大臣結黨,不能搞區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