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放到銀臺司,再下敕命,讓司馬光安心寫歷史書去吧。
呂公著立即封駁。
趙頊更不悅了。
呂公著急切藉著同僚之機,對司馬光說道:“君實,你意欲何為?”
“晦叔,你這是……”
“陛下將你的劄子發到銀臺司,欲公議,你想成為眾矢之的嗎?還有,王安石即將赴京,他與你同樣職位,你不怕其後果嗎?再者,陛下已下敕命,讓你安心著書,若非我扣壓了你的劄子與封駁了皇上的敕命,君實,你如今會是什麼後果?”
後面就不大好說了,兄弟,你也坑了我。
司馬光立即醒悟。
小皇帝雖小,但也不能當傻子一樣糊弄,這段時間自己跳得是厲害了一點。並且自己非是言臣,有的話也不能亂說的。若是將小皇帝徹底激怒,正好讓王安石開心了。於是寫了一個劄子:臣近曾上殿論列張方平事……臣雖木石,亦將開悟,況含氣血,得為人類,自咎愚迷,九死難贖。伏地流汗,無所容入,愧感之極,涕泗滂沱……
看看人家牛的,連臣雖木石,亦將開悟,況含氣血,得為人類也能說出來。
俺認錯了。
又說,臣愚闇不達聖旨,恐累呂公著。
趙頊也被前段時間吵得煩了,於是說道:“公著方正,朕使之掌銀臺,固慮詔令有失,就是讓其封駁的,為何怪罪他?”
意思朕不是俺父親,是一個講道理的人。
呂公著又上書解釋,不管怎以說,這次他做得嫌疑太明顯了,與公正二字根本無關。
趙頊召見呂公著,直接說道:“朕以為司馬光道德學問,欲常在左右,非是以其言事也。”
你就給朕安安心心地教書講學就行了,這才是侍講的本份,亂七八糟說什麼呀!你是兩府官,還是臺諫官哪!
呂公著不敢言。
“呂卿,司馬光為人是方直還是迂闊?”
有點糟,呂公著立即解釋:“孔子上聖,子路猶謂之迂;孟軻大賢,時人亦謂之迂,況光豈免此名!大抵慮事深遠則近於迂,願陛下更察之!”
於是趙頊下詔翰林學士司馬光權免著撰本院文字。又詔五日一直,以便專心修《資治通鑑》。
呂公著封駁都不行,不過略給了呂公著一個面子,允其五天當一次“帝師”,翰林院那個寫草詔書詔令等權利一起拿掉了。
…………
“司馬公得寸進尺,自討苦吃,”呂惠卿說道。
都想上啦,豈能不關注朝堂情況?
司馬光這段時間對付誰?張方平,王巨,種諤。
所以呂惠卿才在王巨面前說這句話。
“吉甫兄,他還是帝師。”王巨說道。呂惠卿小看了司馬光,若非王安石,他頂多沉寂一段時間後,又會被起用。不過王巨也長舒了一口氣。
自己弄來弄去的,同樣就是防範著這個人。
現在這道詔書下得及時啊,閉嘴了,自己也可以安心做事了。
而且與自己無關,是司馬光強行扳倒張方平惹的禍。
且不說張方平本人了,就是曾公亮也不會高興的。
至於張方平坑了司馬光一回,在這朝堂上,那個沒有被人坑過,自己還不是被司馬光坑了一回。不過司馬光是一個特例,這件事也證明了司馬光特記仇,張方平還好一點,那個登州的小女子才叫慘,這更給王巨敲響了警鐘。
“那個世襲……”
“吉甫兄,這個事關重大,非是你我所能議論的。”王巨說道。
王巨打的好算盤,想讓呂惠卿說,呂惠卿是心動了,可心中一琢磨,這個一捅,那就是捅馬蜂窩,自己一個人不行哪,必須得要幫手,最少得拉上王巨。敢情呂惠卿也不傻。
王巨無輒了,他要想講豈不簡單,背下抽空說一聲就是了。主要這個不能說,那是在捅一個超級馬蜂窩。
呂惠卿略略失望。
不過王巨為了安撫他的情緒說道:“夫子曰,欲速則不達。”
“子安,夫子原話是,欲速,無見小利。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不能為一些小利益花費太多心血,大事則不成。但這是大事啊。”
“它是大事,關健我們說了它能成嗎?”
“什麼大事說了不成?”
王巨與呂惠卿立即施禮:“參見陛下。”
然後王巨狠狠地衝呂惠卿瞪了一眼,奶奶的,自己也被呂惠卿坑了一回。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