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來。”
趙員外離去,王巨又去了渠工。
主渠只有一里地了,兩邊施工的人群能遙遙相望。
經過一天多勞動後,終於兩邊主渠聯在一起。
剎那間,幾乎所有軍士與民夫發出歡呼,有的人高興地翻起了跟斗。
王巨也高興地握住了楊蟠的手,儘管楊蟠不知道握手動作的含義。
當然,還沒有引水進來。
這必須等一些相關的支渠全部修好後,才能將渠首打通,再放水進來。但到了那時,真正的戰鬥也將要開始了。
王巨說道:“楊勾使,這樣,你再將大夥帶到小鄭泉。”
楊蟠點了點頭。
這一段主渠是修好了。這次朝廷支援的力度很大,前前後後僅是軍士就派來了三萬多人,趙頊內庫揭不開鍋了,也沒有短了渠工的糧草與物資,還有火藥……加上王巨的帶頭,大家幹勁足,所以渠工修建的速度比他們預算的要快。
可它只是第一段,還有第二段,第三段。
第一段主渠修好,那就要轉移到第二段戰場上了。
最後支渠修好後,那些勞力再轉移到渠首,第一段渠工告捷。
“對了,楊勾使,在那邊順便替我再蓋幾間茅屋。”
“子安,難道這餘下兩年多時間,你真全部呆在這個茅屋裡?”
“為什麼不能呆?”
那就呆吧,楊蟠也不再勸。
侯可說道:“這一回朝廷應當能滿意了吧?”
前幾天他們派人大約估量了一下,只要馬上一放水,就能使一萬九千多頃耕地受益。不過這中間還有原來的耕田,特別是南白渠是低灌溉區,朝廷以前又修了幾次,因此原耕田比例比較高,大約會有一萬兩千頃左右。但隨著渠工向第二段第三段轉移,原耕田比例就開始大幅度下降了。
可這也算是成績,即便原耕田,同樣會分為三六九等,許多耕地因灌溉水不足,產量很低下。這次大修,最少九成變成了真正的良田。
王巨說道:“侯知縣,應當能滿意了,雖然我在中書說過,可能會使數萬頃耕地得到灌溉,但那時心中的想法則是,那怕能得到五千頃耕地,放在關中,其意義也會截然不同。”
意義有多重要,幾名負責修渠的官員都知道了,可以說在這裡出現五百頃良田,其作用也勝過了萬春圩那一千多頃肥沃的圩田。
“不僅是灌溉,這麼多水堰,又可以養魚,載種茭葑,又能使許多百姓受利。”
“茭葑……立即張貼露布,嚴禁任何人在水堰裡載種茭葑。”
“為何?”
“可以在岸種載種樹木,也可以在水堰裡養魚,甚至可以養鴨子,但切記,茭葑不能移載,一是會產生許多糾紛,二是會壅塞水堰。我外父家的管事,前段時間路過我這裡看望我,說到杭州西湖,便說到現在西湖開始壅塞。我沒有去看,但估猜一部分就是因為這個廣載茭葑之故。”
這些都是細節問題,但往往會是大問題。
比如春天時王巨讓朝廷下令,涇水兩岸廣載楊柳。
二月末,王巨騎馬上去看了看,執行得不嚴格,因此立即寫了私信給各個官員,你們不聽詔令,就不要怪我打小報告了。
卻沒有想到接到蔡挺一封私信,他就說了一件事,本官可以責令下屬各個官員配合,但你有沒有想過前線涇水各條支流能不能廣載樹木?
王巨只好做了補充,延慶水自業樂鎮上,馬嶺水自環州城上,蒲川河、大胡河、陽晉水上游地區,不用執行這道命令。
實際這些支流多數上游地區水土已開始了嚴重惡化,然而為了軍事作用,王巨只好作出讓步。
程昉懷疑地問:“有這麼嚴重?”
“程都監,比你想的還要嚴重,而且這些水堰非是象我們刻意所建的蓄沙池,在枯季時先將渠首那五個陡門一起關死,再放掉蓄沙池裡的水,派幾百名民夫,勞動數天,就可以將淤沙挑走。一旦各個水堰淤塞,到時候清除茭葑在主家反對下會麻煩,清淤更麻煩。”
王巨反對,這也是寧肯信其有,不能信其無的,於是幾人便不在堅持。
四人又坐下來商議著洪堰制度,用水則例。
不能修好了,就撒手不管了。
以後還有很多事,比如維修,不維修,再好的水利工程,十幾年下來也垮了。
再比如各條支流水位高低不同,汛期甚至都不同,水位的調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