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在新私商上竭力反對。當然,他現在慶州城中威望仍不高,反對失敗,於是不作聲了。實際後面論收入,新私商開始後,他的收入反而增加了。
他也知道王巨不會將昔日的黑蜂盜放在心上,現在的王巨不時當年的王巨,即便自己手中有了當初的黑蜂盜,又能對王巨構成什麼威脅,說不定正好讓王巨帶著官兵練兵了。
他也不怕自己暴露,自己以前在延州做事低調,除了圍林寨的官兵,沒有幾個延州本地人認識自己。至於餘下的原圍林寨官兵,朝廷還能將他們放到陝西輪戍?
他擔心的就是妻子會暴露,畢竟香玉是當年延州頭牌行首。
因此平時一再戒告妻子呆在家中,最好少出門,但這是元宵節,豈能忍心將妻子再關到家中?可越怕出事,越是出事。
走了許久說道:“不行,我們立即離開。”
“立即離開?”香玉道。現在的宋吉不是原來的宋吉,也在慶州置了一些家產,這一離開,損失可不小。
“不能小視那個小知縣,說孫沔是殺主,這個小知縣才是真正的殺主。不要說我們,就是那些蕃子,誰敢在他面前大聲?你知道他在子午山是如何審那些山匪的嗎?他在問,馬上就得答,不然立即當場砍頭,結果問出來了他想的供詞,還是將那些山匪全部砍頭。並且他本人都動了手。再看看那些戰俘,雖然未殺,可那一個人不是生不如死!”
“那麼我們逃到哪兒?”
宋吉又走來走去,真的不好逃,能逃,天下也不是隻有慶州一個能住人的地方,就是陝西也有許多去處,如秦州、渭州,當然內陸不好去了,內陸各個城市雖然也有許多流動人口,可自己不是逗留,而是常駐,在內陸不安全。只有在邊區,來往成員更復雜,官員以安靜為主,不願意多事,那才能常駐。
不過現在王巨是官員,雖然官職小,可這個人心機手段常人無法想像,而且報復心很強,一旦得知自己就是圍林寨的宋吉,天知道他如何對付自己?
那個寶藏案失敗後,真讓他怕了。
並且與以前藏在圍林寨不同,來到慶州他公開露面了,認識了許多商人與販夫走卒,反過來這些商人與販夫走卒也認識他。說不定自己就是躲在秦州,也能與這些人碰面了。要麼逃到炎熱的嶺南地區?
宋吉又踱來踱去,突然他眼睛亮了起來,說道:“我們逃向西夏吧。”
“官人,若能逃,早逃了過去。”香玉說道。如果立功過去,那就過去吧。不立功過去,僅是一個普通人,並且是一個漢人,那邊又野蠻又貧困,那還不如另想他法呢。
“原來是不好過去的,但現在略有不同,延州有一個叫景詢士子,擔任著延州一名胥吏。去年犯了死罪,程勘想抓捕他,讓他提前得知,立即逃向西夏。聽說到了山那邊,立即被西夏國主授予學士之職。”
“學士?”
在宋朝每一個學士稱號都很尊貴,翰林學士不用說了,那是兩制官,還有什麼大學士,學士,直學士,那都是綴的館閣官榮職,非是重臣休想綴這個館閣官,不要說什麼學士,那怕是侍制、與直閣這兩個低階別的館閣官一綴,馬上立貴。
宋吉說了一句:“西夏官職與宋朝官員略有所不同,那邊的學士不及宋朝尊貴,不過還可以。但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景詢繼續留在宋朝,不要說學士,就是一名主薄也做不到。”
景詢是去年投奔西夏的,時間不長。
逃就逃吧,不怕死的人終是很少,為了活命怎麼辦呢。可這個傢伙逃過去,立即向西夏獻忠,他又在延州擔任了很長時間胥吏,對延州情況比較瞭解,於是親自帶著西夏斥候日夜偵查宋朝邊境各堡砦虛實。趙曙聽聞後,一怒之下,年底下詔書,讓延州將景詢的妻兒一起抓捕,其子送入牢城,妻子充配軍妓,永遠不得赦免。
這也是有懲張元家人之弊。
張元逃到西夏,勸李元昊立國,宋朝君臣後悔,這是一個人才唉,於是想辦法招攬,善待其家人,希望張元回頭是岸,可張元倒好,反而變本加厲,並且居然悄悄地將家人有本事從宋朝接到西夏去了。
因此當時朝廷善待張元家人成了老百姓心中的一個天大的笑話。
不過這道詔書才到達延州,宋吉不大清楚,否則也會猶豫不決的,宋朝律法不喜株連,所以宋吉犯了事,朝廷並沒有動宋吉的家人。
但趙曙這道詔書意味著只要宋吉逃向西夏,他後方的家人將會悲催了,包括他的兄長,他的老母。
李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