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巨很怒火,不過換誰,莫明其妙的弄一個“兒子”過來,都會怒火。
不過他忍了忍說:“王子長,你將她那把扇子拿過來,不是少字,一百多字,讓大家看一看,可有什麼眉目。”
“行。”
朝會散後不久,王震便讓開封府的胥吏將這把扇子遞到中書。
王巨將扇子開啟,這個小令好與壞,王巨沒有管,而是看字。其他幾個官員也圍了上來觀看,論字小蘇不及大蘇,但小蘇字還是不錯的,蔡卞不及蔡襄,然而蔡卞書法也不差。
“很像,”蔡確道。
當然象了,不然王震也不會產生誤會。
蔡卞趴在上面仔細地看著,又將王巨批閱的奏章拿過來對比。
王巨說得沒錯,如果模仿一個字比較容易,但這首小令比較長,一百多個字,看著看著,蔡卞便找出不同的所在,他指著桐字說道:“諸公,你們看,如果是太保書寫,這個豎彎鉤會收得很急,角度小,所以整個字看上去剛遒有力,讓人肅然起敬。”
怎麼說呢,可能王巨受到前世硬筆書法影響,書法頗類似歐陽修與范仲淹,偏瘦,而且收放有力度,收得更快,所以看上去,可能不是那麼美觀,但自有冷肅之意。
然而摺扇上那個桐字的豎彎鉤,收得平緩,角度也比較大,這稍一變,看上去就有些媚意了。這也符合現在宋朝書法的主流,在蘇米蔡黃書法還沒有聞名天下之前,大多數書法是沿用著唐朝的字型,以嫵媚為主,包括鼎鼎大名的蔡襄書法,同樣也沒有脫離唐朝書法的範疇。
蔡卞這一分析,大夥兒立即找出十幾處可懷疑的地方。
很象,但出現了這麼多誤差之處,那肯定不是王巨書寫的了。
其實不用分析,也知道肯定不是王巨書寫的。
蔡確嘆息一聲:“用心良苦啊。”
這是知道不是王巨書寫的,否則誰會如此認真地分析?其實不用多,只要將王巨逼到開封府公堂上,與那個行首對質,王巨的臉就丟大了。
…………
“娘子,是不是啊,”小婢急切地問。
小小盯著即將走入宣德門的王巨看。
但這對主婢如今皆穿著粗裙荊衩,也無人注意。
兩人真的很象,但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小小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王巨走到宮門口,她才黯然下去。
長相是很象,如果有差錯,除非到眼前仔細看,小小敢跑到王巨面前,瞪大眼睛看差別在哪兒麼?弄不好,就給近衛以為她不軌給亂刃分屍了。
因此隔著一段距離,從外貌上看,似乎差別不大。
不過還是能看出一些的,王巨上位多年,甚至十八九歲就擔任著一縣父母官,如今官拜宰相,暗中彼岸還有近千萬百姓,全在他一念之間,因此舉止沉穩,自有一番不怒自威之相。
僅是憑藉這份氣度,就不是小小所碰到那個王巨所能相比的。
“娘子,這如何是好?”小婢更急了。
假的就假的吧,關健是自家小娘子等於汙陷了當朝宰相,可不是小罪名。
小小也想到此節,她花容失色,說實話,此女人品確實很不好,一個外地姓仇的青年人被她迷得魂不附體,將帶來的幾千貫路費全花在她身上了,錢沒了,人立即攆走了,如果不是同鄉相助,仇姓青年差一點就餓死在街頭。
還有一個開封郊外的劉姓員外,也被她騙了好幾千貫錢,劉員外妻子勸說不聽,還將妻子休掉了,結果錢騙完了,人拒不見了,劉員外一家也散了。
類似作孽的事,被她做了好幾回。
心性可見一般。
但這可是狀告宰相唉!
別說什麼齊人的啥,即便上一個早朝,蔡確與王巨不走,那個大臣敢搶著他們先進殿?
就包括王巨自己,也不可能真將自己當成一個平民百姓,去開封府與小小對質的。
“走。”
“娘子,上哪兒?”
“揚州,蘇州,杭州,反正越遠越好。”小小果斷地說,她還有著身孕,但這個沒關係,在古代自有一套避孕與打胎的手段,只是想打胎,弄不好人會很吃苦頭的,但比誣衊宰相,抓起來流配強吧。
“唉,這是誰做的孽?”小婢怨懟地說。
誰做的,王震也在頭痛呢,他都沒有找到,況且是她們這對主婢?
王巨不知道這對主婢在遠處看著他,就是當面,王巨也不認識那個女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