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量不一,各地經濟情況不一,有的地區一貫是八百多文,有的地區是四百八十文。太宗對此無能為力,只好下詔,各州私用則各隨其俗,成了一筆糊塗賬。這是太宗時,那時還不嚴重,現在我朝是全國性的缺乏銅幣!”
然而大夥還沒有聽明白。
王巨只好繼續解釋:“但這樣是不行的,因此我將新貫定性為一貫就是一千錢,但這個貫不是銅錢的貫,而是絹交的貫。不過這幾者區別就是,絹交以後永遠是貨幣,透過貨幣數量來調控物價,而非是商品。至於金銀銅則是補充貨幣,包括銅幣也淪為準貨幣。”
張商英終於聽懂了:“太保之意是一旦金銀數量增加,絹交則不必與金銀掛鉤,也不必與銅幣掛鉤。”
“天覺,此言中的也。但有三個必要的前提,絹交必須得到大家信任,甚至比銅幣還要信任,那時絹交才是成為唯一的‘真貨幣’之時,金銀可以稍稍放開一點了。其次就是放開了金銀,儲蓄的本金金銀數量必須是貨幣的一半,那怕金銀價格嚴重下跌,這個本金是不能少的,否則絹交價值可能就會嚴重失控。絹交合理的數量是十文錢相當於九文到十一文之間,但這個比例能高於十一文,卻不能低於九文,也就是寧缺勿濫,因為缺可以增印,但濫掉後,再也收不回來了。”
王巨請這幾十名重要的行務使回京,說的就是這三條,但為何當著趙頊的面說,同樣也是解釋給趙頊與諸位宰相聽的。
還有幾個月,王巨就要去陝西了!
他在陝西只能建議了,卻不能插手,更不能主導。
因此這些交待到用到之時,那要過很久了,不過現在就要說清楚。
大家都不懂啊,包括王巨,也不是很懂,只能說他見識要更長遠一點罷了。
但這個見識很重要的,因此不僅講給趙頊與幾個宰相聽,同時也將這些行務使請到京城,講給他們聽。這些行務使都是年青的官員,指不準以後誰就會主持銀行司了。
王巨又詳細地講了許多他記憶中的金融知識,甚至還略略講了股票與期貨,不過對這兩條,王巨是比較排斥的,儘管它們如果做得好,利於經濟進一步發展。以及房屋按揭,對此王巨持著中立看法,不過現在同樣沒有那個必要,本身還沒有足夠貨幣放貸呢。不過說了,是有備無患,一旦經濟萎縮了,則可以推廣房屋按揭,進一步刺激經濟發展。
說完了,讓張商英帶著這幾十名行務使退下。
老王說道:“子安,長見識了。”
“太保,絹交如此重要,銀行司一旦選人不當,國家豈不危矣?”小趙傭忽然說道。
“殿下,中也。可是事有利弊,它利遠大於弊,並且也是大勢所趨。彼岸有許多土著用貝殼做貨幣,實際我們的老祖先也用貝殼做過貨幣。只是隨著文明發展,才用金銀與銅幣做貨幣,便於商業發展。到了我朝,更是出現了交子。這個交子就是未來的大勢所趨,但因為是新事物,大家不懂。現在臣將它規範化,讓其有信譽,正式成為先進的貨幣,進一步刺激商業發展,以使更多百姓過上富裕的生活。但起先之時,必須要小心翼翼的,這與臣在南方時一樣,雖拿下大理與交趾,但再三請求陛下,在六年之內,不得指望其收益,而將其財政稅賦留下來,開發兩路,直到兩路發展起來,與我朝差距縮小,百姓也融合於我朝,才可以根據情況,朝廷抽調一部分稅賦作為收益。事物不一樣,性質卻是一樣。”
“再就是選擇人,其實沒有銀行司,國家選人也要慎之又慎,仁宗之世,舉世稱譽。但實際慶曆宋夏之戰時,我朝遠比現在更困苦,真正辰光好的時候乃是仁宗前期與仁宗中期,隨後旱災澇災全部到來,幸得呂夷簡為相,操持有術,我朝才沒有出大亂子。仁宗中期首相是從賈昌朝開始一直持續到龐籍公,也包括文公第一次為首相,但文公第一任首相時,表現十分出色,同時還有君子們所譏諷的賈昌朝與陳執中等人。隨後仁宗以富公與韓公為首相,龐公自太原回京述職,仁宗說,天下人皆認為朝廷得賢相。龐公說未得重位,無人恨之,故愛者多。但身為首相,如果為公,天下憎者必會比愛者多,或以公媚私,那麼愛者還會多,只是會誤了國事。果然,仁宗晚年,天下士大夫繼續愛戴韓公與富公,然國家財政從那時就開始敗壞。”
“父皇,賈昌朝與陳執中如何?”
“傭兒,兩人操守略差,才能卻很強。”趙頊答道。
“操守重要,還是才能重要?”
“殿下,”王巨在下面替趙頊回答道:“司馬光曾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