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有一王一國師; 堪稱諸國之絕頂,晉有上師寧靜淡泊以致遠,燁有野心勃勃主殺伐太子戾; 靖有經營經濟之鬼才商獮,至於我們蜀國……”
許青珂聽到旁邊的謝臨雲那樣低低一番話; 但戛然而止。
“前有言士郎算不得嗎?”她不鹹不淡反問。
“以前就算不得; 現在更算不得; 畢竟這幾人已經是各國人才之極致; 世間妖孽不過如此; 難道大人覺得他是?”
“他是。”
這個他不是言士郎; 謝臨雲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看到了景霄。
“蜀國第一軍侯?從表面上看; 他的一切都顯得順理成章。”
本就是皇后外戚,太子皇后地位並未傾倒,這位侯爺的權勢有大部分依仗於人,哪裡來那般驚豔可比之前那些妖孽。
但他的許大人既然這麼說,必然是有道理的。
難道說,她看到了這位侯爺的暗面?
他卻不知道許青珂嘴裡的“他是”有些意味深長。
七分淡漠三分嘲諷。
朝堂之中目前最大的權貴也就鍾元太尉跟景霄,三人坐在百官之前,對面是諸皇子,至於公主們則是跟皇后嬪妃那邊坐在一列,再往下是誥命貴婦跟貴們,目光一掃少說也有四五百人,這還是未算上護衛跟宮人的,如此龐大的晚宴也就一國皇家可以舉辦。
黃昏將去,黑夜來,笙歌來,歌舞漸起。
真正落座的時候,許青珂旁邊竟是姜信。
這讓不少人都若有所思。
“他們現在肯定在想你我關係果然非同凡響,看起來很親近。”姜信湊過來跟許青珂說話,但這話無疑很欠扁。
他自己湊這麼近,自然顯得親近。
許青珂面色淡漠,“別人的看起來,跟我有何關係。”
這話可真夠冷酷的,姜信把玩著酒杯,坐姿也十分**,“你以為的沒關係,別人未必不在意,就好像你長得這般美,別人未必不上心。”
他聲音壓低,許青珂仍舊聽出了其中的惡劣。
惡劣到他跟楓陽侯在一起。
秦笙看到對面許青珂兩人的樣子,不由微微皺眉,這個姜信給她一種很危險的感覺,許青珂的情況也最不適宜跟這種人接觸。
她想許青珂肯定是不願的,但這人仍舊纏上了,這意味著姜信這個人本身就察覺到了什麼。
秦笙心中憂慮,在秦夫人看來卻多想了幾分,便握了握她的手,秦笙一愣,回頭看到自己母親眼底的擔憂。
母女連心,她很快懂了自己母親的意思——女兒啊,郎君若是好龍陽,你也得放寬心啊。
她哭笑不得,卻見旁邊的許念悠正跟帶她來參加晚宴的許夫人說話。
對歸寧侯府的時候,她以前瞭解不多,但近些時日到了邯煬,多少也知道了一些,比如歸寧侯的爵位更替,但有些荒誕的是侯爺世子跟侯夫人之位並未落到二房。
也就是說,許念悠跟許夫人這兩人的身份含量有打折的,只因上頭蓋著一位皇族出身的……
忽然聽到有一個嬪妃朝蜀王說祝福語,無非聖體康健,國家繁榮,還有——豐子嗣。
“子嗣?寡人倒是希望底下這些小子們一個個都爭氣些,太子,你膝下如今也只有兩個孩子,老三,你的子嗣也不豐,讓寡人如何能放心。”
被點名孩子不多,太子跟三皇子都有些尷尬,只因這事兒好像跟男性的某些能力掛鉤,不過論子嗣,蜀王一人孩子的確多,皇子公主加起來二十多個,而且近些年出生的年幼皇子公主居多,仿若蜀王年紀越大,這方面越強,於是底下許多人都奉承祝願起來,蜀王為此也露了笑,似有得色。
事實上,沒有一個男人不對這種事兒上心。
君王皇子大臣都對這種事情心照不宣,女眷們自然羞澀或者回避。
姜信回頭看許青珂,看到這人的側臉有很隨性的淡笑,好像不以為意,又不很抗拒的樣子。
他到底為什麼會一直認為這個人十之八九是個女人呢?
往往之前還篤定她是女人,之後又飛快認為她不是。
這樣波動的心態委實折磨人。
她是個妖精。
似乎姜信目光太深了,而且靠的近,身體的溫度好像也傳導過來一樣。
她一貫是冷清的,這種溫度讓她很不舒服,“姜大人是在這種話題上自覺短處,想拉我墊背嗎?”
這話就等於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