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朝堂被血洗一遍。
但她死了,於是成了禁忌。
這是許青珂從情報裡得到的——畢竟她也要了解秦川這個人才能與之交手。
當年舊事無需提,端容漣漪一生一死——這也與她無甚關係。
啪,帖子被修長纖細的手指翻了個,蓋在了紅木桌子上,聲音清脆,面前等候的宮人心肝也跟著顫了一下。
起先來的時候,心態是這樣的——管她從前如何顯赫,如今入了後宮,那就是一個女人。
女人還能如何厲害啊。
可真見到了人。
對方且還沒正眼看她呢,只看書,但用手指翻了帖子一下,那不怒自威的氣場就把在後宮待了三十年的老人給嚇鵪鶉了。
氣都不敢喘。
直到許青珂說:“階下囚而已,我出去的時候,要麼自由,要麼赴死,取決於你們的君上,這百花宴……我去不合適。”
其實是讓太妃請不合適。
也是請不動她的。
她沒了扼制秦川的底牌,可秦川也沒了迫她的資本。
宮人不知其中的深意,但懂了她的冷冽,頓時低頭更甚,“太妃請示過君上,君上乃說只要許姑娘……許相您願意去就去,若是不願意。”
“是不願意。”
“……”
宮人於是鎩羽而歸,但百花宴還是要開的。
春時,百花齊放,怒而芬芳,那是花香鳥語的時候,溫度也漸回暖,權貴女眷,宮中妃嬪皆是換上了單薄的春裝,展露婀娜身姿。
顏姝雅冠群芳,若非身世顯赫,又得端容太妃等人看重,怕是早已被人算計,但她環顧周遭,沒看到許青珂,且聽這些妃嬪們一個個都對她絕口不提,心中既放心又擔憂。
放心的是這些妃嬪對許青珂的恐懼,憂心的,這也意味著君王對許青珂的保護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入了後宮,卻是沒有一個後宮的妃嬪有資格見她一面。
這是何等的蔑視。
但君王對後宮妃嬪冷淡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顏姝不覺得奇怪,只是……
許青珂到底在哪裡?
——————
“如果我拒絕,君上會如何?”
清茶嫋嫋,茶香滿懷,一杯茶,一扇窗子,一本書,一個女人。
這座空庭因她清冷,又因她而絢爛。
秦川坐在許青珂對面,邀請她跟自己去賞花的時候,但看著看著就失神了,直到許青珂反問他。
“不能如何,畢竟你對寡人並不熟悉,也沒什麼感情,為了加深感情,寡人今後大概會住下來……”秦川自己都不信他會殺她,所以就換了一種說法。
許青珂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若是去看了花,這種事兒就不會發生?”
她不是一般女人,也沒有什麼害羞遮掩,再次反問秦川。
秦川皺眉,正要說些什麼,許青珂冷淡補了一句:“莫非君上還要說讓我去你宮殿?”
這樣的小心機路數,許相早已看透。
君王果然尷尬了。
氣氛也尷尬了。
“你這樣老待在屋子裡也不好,太醫說了,你需要多走動,見見陽光,心情也需歡愉……寡人保證,不會輕易動你。”
這種保證不可預測性太大。
但許青珂最終還是答應了……因為袖子裡藏了一張紙條。
————————
淵的御花園很大,奇花異草極多,園林設計也不俗,路上跟秦川倒也能隨口閒談幾句,但多數都是朝政策論,不是秦川不想談其他了,而是——許相根本就不理會。
沒法子,那就談談家國天下吧。
後頭跟著的宮人都想掩面了。
不過談論這些,秦川卻也上頭,因他面對的本就是天下頂級的政治家。
“君上,君上!”忽有宮人跑來,看到許青珂後有些猶豫。
“直說。”秦川很直接,那宮人就明說了:“君上,兮殿下已經到堰都……”
秦川頓時大喜,許青珂眉梢一挑。
回來了麼。
比她想象的快,但那也意味著張青等人也來了。
但秦川肯定不會讓她跟他們接觸。
果然,秦川回頭對她說:“寡人先去處理此事,寡人送你回去?”
許青珂:“你走了,我反而能賞花了。”
這話也是不夠客氣的,秦川不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