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歷史八百年的一箇中等規模國家啊……我這區區一萬出頭的人馬,就算是再怎麼身經百戰以一當十,要想將高句麗徹底剷除……我越想越覺得難於登天。
“我們……也實在沒有士兵了……”程武略帶不安地解釋,“主公初任遼東,襄平又是治所,不留些人手確實鎮不住場面……”
“啊……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一把摟住了他的肩膀,“你爹說了什麼沒有?”
在我摟住他的一瞬間,我明顯感覺到觸手之處肌肉猛地一僵。程武低聲道:“家父私下裡對我說,既然出了兵,就務必要取得大勝。考慮到我軍兵力不足,滅國是不可能了,但一定要重挫高句麗一國的銳氣,最好……”他繼續壓低聲音,“能多殺一些青壯。”
他的聲音雖然壓得極低,但身為護衛的龐淯與吳石卻聽得清清楚楚,吳石神情自若,但龐淯卻似乎略有不忍。
我嘆了口氣:“子異,你有話說?”
“不,”龐淯卻很堅決地搖頭,“屬下不是腐儒,這是一場戰爭,國與國之間的戰爭,不需要仁慈之心!”
“你能看透,我就不多說了。”我很欣慰他能夠自己說服自己,但又多嘴地來糾正他的思想,“但是還不夠。”
“恭聆主公教誨。”
“我們並不是要將所有高句麗人趕盡殺絕,而是要將其併入大漢,”我擺出了一副高瞻遠矚、目光深遠的神情,語重心長地說道,“就不能一味以殘暴對待句麗人,適當地施以仁慈也是必須的,否則只會使仇恨越來越深。”
“是。”龐淯低了低頭,“主公之言,大仁大智,屬下實難企及。”
我嗤笑了一聲:“你說這話……也不嫌臉紅?”
他一臉正色,一字一字回答:“屬下所說,句句肺腑。”
另一旁吳石也連連點頭:“屬下覺得這不是老龐的諂媚之言。”
“大仁大智……主公足當此言了。”連程武都表示贊同。
我只好接受了他們的溢美之詞,又道:“高順他們走到哪裡了?”
“至少還有兩百里的路程,”程武答道,“我離開大軍已經兩日了。”
“怎麼……有些慢啊?”我搓著下巴沉吟道,除去傳信的時間,七千騎兵……三天才走了四百里地?
程武解釋道:“之前,秦營長和張營長二位去邊境上……巡視了一圈,因此集合晚了些……”
我嘆了口氣:“如此一來,我們將錯過最佳的作戰時機啊。”
等到兩軍合攏之時,高句麗的兵馬恐怕已經集結完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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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七日,我帶領著五千人晃晃悠悠向北行走了五十里,便再次停了下來。
這次,基層的軍士倒沒再發出什麼騷動,甚至有些人放心大膽地跳入小溪洗澡去了……
我們可是已經深入敵國心腹之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