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確實記得荀彧曾經向我報傳過這件事情,“我們一共出動了多少人馬?”
“涼州及三郡兵馬當有兩萬四千餘,三輔及麴義所部共出動一萬四千人,合計約有四萬,”他邊想邊答,“一方面朝廷所部皆屬精銳,另一方面地方也在臨時徵募青壯,所能動用的兵馬當在六萬左右。”
“糧草呢?”
“長安官倉儲存充足,已經開始向涼州運送。”
我又嘆了口氣,輕輕在大腿上拍了一掌:“看來沒時間與盧子幹一同遊覽沿途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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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在安平休息了一個早上,用罷了午飯之後便拋下了妻兒縱馬向南疾馳。
從安平到洛陽大約有一千三百里的官道,我領著五百名輕騎只攜帶了最簡單的清水和肉乾,一路狂飆南下。
所幸這裡不是荒涼的西域,這裡畢竟是河北冀州,是人口最為稠密的地區之一,沿途城鄉極多,倒是不會讓我餓著。
第一個半天,我便跑出了近兩百里的路程,隨我一同南下的禰衡被我這種毫不講理的行軍方式嚇破了膽,顫抖著兩條被磨得鮮血淋漓的大腿半天爬不上馬背。
我只好將他留在了趙郡太守李肅,而後繼續向南狂奔。
洛陽的訊息每日都會傳到我的手中,一天都不曾斷絕,但這裡畢竟遠離西涼三千餘里,我不可能得到最詳細最及時的一線戰報。
我畢竟不可能飛到前線去親自指揮。
前線有龐柔,有高順,有麴義,三輔還有鍾繇等人操持後勤,我並不需要太過擔心。
第二天臨近傍晚,洛陽的快馬才找到了我。
“經兵部、軍事院提議,各部院已同意使呂布、黃忠二人率八千輕騎,作為第二梯隊馳援涼州。”
我覺得這八千精銳的加入必定能夠毫無懸念地結束那場戰鬥。
第四天傍晚,我在黃河北岸的懷縣城外紮營用飯。
此地與洛陽幾乎隔河相望,距離不過兩百餘里,懷縣縣令早已備好了渡船,明天只要渡過眼前這條黃河,當晚便能入城。
“王上可在軍中?!”三匹快馬沿著河道“希律律”快跑了過來,馬背上的騎士嘶啞著大吼。
拓拔野一揮手,十名士兵提著兵刃朝三名騎兵迎了過去。
不待他們大喝下馬,馬背上的騎士已經翻身下了坐騎,甚至連三匹戰馬也直接摔倒在地。
一名士兵從騎士手中接過了纖細的銅管,小心翼翼地遞給了梁聰。
我擰掉了封口,迎風抖開了那張上等的綢絹。
映入眼簾的是荀攸的字跡,工整卻不失儒雅之氣。
但內容卻讓我立刻勃發了一股難以遏制的怒氣。
“虎豹飛軍第二營營長、中將秦陣,自洛陽各營召涼州羌兵兩千餘騎,奪權破營向西而去!”
73涼州叛亂之始末
回過神來的我這才沒意識到手中三寸長短的銅管已被捏成了一團金屬球。
我無比憤怒,而且失望透頂。
秦陣召集了涼州的羌族士兵,顯然不是為了去幫助涼州刺史龐柔鎮壓羌族的叛亂。
“主公?”察覺到異常的拓拔野關切地問道。
我將那張綢絹遞給了他:“秦陣反了啊,雲龍!”
拓拔野伸到半空的右手一抖,綢絹飄飄然墜在了草地上。
他微顫著手撿起,一字一頓地看了三遍,而後陷入了沉默。
兩千多名羌族騎兵,對這場戰爭的勝負或許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但這件事情對我卻絕不一般。
我與秦陣多年以來的情誼似乎已經宣告終結,與新朝所強力推行的民族政策一起完蛋。
我以為我對這些羌人部族已經相當寬厚:新朝成立三年來,不曾向他們徵收過一個銅板的稅賦,不曾讓他們無償上繳過一匹駿馬、一頭牛羊,更不曾強徵一名羌族青壯參軍入伍。為了改善羌族生活,我令龐柔放開了涼州羌胡之間集貿市場,嚴厲打擊向羌族高價販賣生活生產商品的不法貨商;涼州的官學和科考也歡迎羌族學子參加,不僅免收學費,還象徵性發放一些補助;各項法律也沒有將羌人低看過一眼,郡縣各級法院關於羌人的案件判決更是極為慎重,生怕引發民族矛盾;每年入冬之前,還特意令京兆尹、河東太守向涼州羌族部落贈送大批的食鹽與生活鐵具,對於孤寡老人與失怙孩童,更是由各郡戶事處的安民官員親自送菜送肉送衣被,以幫助他們度過寒冬。
我做了這些妥協與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