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之事十成能中九成。他曾在五年前斷言本王二十三歲當有大劫,果然,本王便大病了一年,幾乎喪命。他既然算出呂郡守高壽,那絕對不致有錯。”
有我這麼一位有身份的人物為他現身說法,呂岱立刻就深信不疑,連連向白髮作揖:“借先生之吉言,多謝多謝,王上,請隨岱入城歇息吧,只是彭城小城小郡,恐怕讓王上有所委屈了。”
“本王自小便在西涼邊鄙之地,年長後更是朔方、遼東、甚至西域也住了一年,彭城好歹是中原城郡,總比那些飛沙走石之地要舒適得多吧?”我笑著催動著追命向東北方向邁步。
彭城郡的治所就叫做彭城縣,是一座背靠泗水的城市,泗水從北面經過,在此轉道流向東南。
六月下旬,似乎正是河水豐沛的季節,一條寬闊的泗水兩側,遠遠就看到了忙碌勞作的各類人群與車馬。
“那些是……”我驅馬靠近河道,看著這群似乎是漁民職業的百姓在做著什麼。
“哦,”呂岱忙答道,“是些當地的漁民,前幾天泗水上游下了一場大雨,這幾日沿河衝下了許多東西,不僅魚類很多,甚至還有些牛羊禽畜,這些人在河道中設網捕撈,也是碰碰運氣。”
我點了點頭,便停下了追命,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幫漁民做活。
眼前這八名漁民似乎已經撈到了東西,正在全力將漁網往岸邊拉扯,只是廢了半天力氣,竟是沒有挪動絲毫。
我笑著對典韋側了側頭:“鐵衛,你去幫他們一把?”我當然知道典韋的力氣在這個時代少有人敵。
典韋看了賈穆一眼,點頭下了坐騎,將兩柄鐵戟斜插入地後邁步走下了河堤,一把便拉住了漁網。
“幾位,”典韋聲如洪鐘,將幾名漁民嚇了一跳,“讓一讓,某來試試。”
八名漁民抬頭看到我身邊數百米全副武裝的騎兵,更是大驚,頓時抖抖簌簌不敢言語。只有一人小聲問道:“該不是張文遠又殺過來了?!怎麼這麼多騎兵?!”
“你放屁!”另一人忙罵道,“徐州現在也是新朝的,他張文遠為什麼要殺過來?”
“難道呂太守造反了?”另一個人接話道。
呂岱臉上頓時一黑,慌忙斥道:“你們是哪個縣的?敢在這裡給本府造謠生事!全給我拿下!”
他一聲令下,郡中士兵立刻拔刀上前,將幾名吃飽了撐的議論時事的賢人一腳踹翻在地。
“嘿!”那邊典韋悶哼了一聲,竟然也沒有挪動半分。
“該不會撈到了一頭牛吧?”梁聰奇道。
“以典將軍的天生神力,就算是一頭牛,一隻手也足夠了。”白髮皺著眉頭開啟了運算模式。
我笑道:“這也能測算?”
他的眼眸中好像閃過了一道奇異的白光,又像是幾個難以分辨的字跡,他微微搓了搓頜下的短鬚,答道:“只知道是吉兆,具體是什麼東西……貧道並未見過,認不出來。”他搖了搖頭。
“去幾個有力氣的,幫典韋一把。”我朝身邊的護衛們吩咐了一聲。
頓時有二十多名虎背熊腰計程車兵便乾脆利落地翻身下馬,紛紛朝典韋走去。
“別過來!”典韋被我小覷,或許是有些惱怒,大喝了一聲,運其全身勁力又嘗試了一次。
只聽“砰”的一聲勁響,我第一時間看到典韋背後的衣衫被震出了一片大洞,幾片已成粉碎的布料散落了一地。
“喝!”典韋發出了一聲狂吼,整個人緩緩向後退步。
八名漁民吃驚得翻了白眼,只連連在河堤上朝典韋磕頭不止。
隨著典韋的持續發力,我也看到了漁網裡的東西。
除了為數不少的活蹦亂跳的新鮮河魚和水草,最吸引人注意力的,無疑是那一塊巨大的金屬物體。
這塊金屬物體通體烏黑,不知是什麼材料,但是……倒像是一座……鼎。
“快來幾個人幫忙啊!”
不遠處又傳來了其他漁民的呼喊。
“撈到了一個大東西!”
“這邊也撈到了什麼玩意!”
一時間,呼喊之聲竟是此起彼伏。
我的目光在這條河道的兩側掃了一遍,總計數百名漁民在幾十個捕魚點進行捕撈,其中有五六處都發出了呼喊。
目光最後落在了呂岱的臉上。
但呂岱這時候並沒有看我,他的雙眼直勾勾盯在那座黑黝黝的東西上,嘴唇不住地翕動,頜下的鬍鬚散作一團——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