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迎風將信紙抖開,上面的字型剛硬卻又有些潦草,顯然是倉促間寫就的。
“涼公親啟:
濟北相鮑信、太山太守應劭、任城相鄭遂合兵兩萬餘,攻我魯國甚急,資就任日短,卞縣已然失守。現僅能據城以守,亟盼援兵!魯國相臣吳資急頓首!八月初五。”
最後的兩個字幾乎擰成了一團,也幸虧我能辨認出來……
“魯國有多少兵力?”我將信紙遞給了賈詡,單拳緊握著抵在了案幾之上,沉聲問信使。
信使抱拳答道:“魯城之中現有步卒五千,騎兵八百,吳相又緊急動員青壯萬人,徵調戰馬近千匹。”
我心下稍安:“兵力倒也不少,城池堅固如何?”
“魯國向來少戰事……”信使目光低垂,“前任郭相曾經對城牆稍事修葺,大概能抵擋一陣。”他的聲音為什麼毫無底氣?
我心中又不安起來,扭頭去看賈詡:“怎麼辦?”
賈詡肅容答道:“急令高順、張遼、黃東馳援魯國,並令沿途濟陰、東平、山陽等郡國抽調兵力,救援吳資,同時……再讓一營騎兵做好馳援的準備。”
“就這樣吧!”我輕輕拍了拍案几。
門外馬蹄聲又是一片。
“張遼營長所屬!緊急求見主公!”只聽外面高聲叫喝,“江山人笠雪!”(《江雪》千山鳥飛絕……”)
“什麼亂七八糟的!”還沒接受過暗號教育的魏延怒喝了一聲,“說人話!”
龐淯連忙跑了出去:“快進廳!”
信使大踏步衝進了廳堂,納頭一拜後將腰帶中的銅管遞給了梁聰。
確實是張遼的字,但歪歪扭扭的十分難看。
“主公如晤:
臣途聽魯國為三郡所圍,形勢危急,遂不及請示,已與高、黃二將點兵東援,一律罪責,但請魯國之圍解脫後再議!臣張遼馬背急書。八月初八。”
“好個張文遠!”我一拍案几,大笑道,“果真良將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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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羊續在歷史上死於189年,這裡作為湊數的太守多活了幾年。
2八月中旬大戰前
陳留到洛陽五百里地,到魯國大概也是五百多里地,張遼提前做了決斷,至少能節省三天的時間。
而五百多里的距離,以騎兵全速前進,也就是兩天的功夫。
今天是八月初十,而張遼的信是初八所寫,也就是說……現在張遼和高順可能已經進入了魯國的地界。
我的心情漸漸平復了下來,轉頭問賈詡:“皇甫嵩暫時不會對我們動兵吧?”
賈詡搖頭道:“劉協正在半途,百官又傷亡慘重,他應該不會輕舉妄動。”
“那就好。”我點了點頭,目光又轉向了牆側的地圖。
袁紹的大軍已經蓄勢待發,曹操的兵馬雖然遠遜於他,但同樣不可小覷……
青州的孫堅暫時雖然與我互稱友好,但袁曹的盟友顯然已經迫不及待地對我方的邊緣地帶展開攻勢……
“給孫堅寫封信,讓他在背後捅應劭幾刀!”我隨口說了一句,“也能緩解一下吳資的壓力。”
“好。”賈詡一挽袖子,當即揮毫潑墨,一封簡訊一蹴而就。
“給涼州龐柔、三輔邴原、河東梁山徐晃褚燕、河內李典、東郡太史慈下令,各自組織部隊,襲擾幷州、冀州郡縣,不以城池得失為目標,只求最大程度殺傷曹操、袁紹的部隊。”
賈詡落筆如飛,我剛剛說完,他已經寫好了一份,直接讓小吏拿去謄抄傳送。
我的目光落在了冀州:“要準備與袁紹進行最後的決戰了。”
“若能儘快把袁紹擊潰,自然最好不過……”賈詡雙眉微微蹙著,顯然他並不認為袁紹是這麼容易滅亡的。
“要是滅不了他……”我苦笑了一聲,“那我就麻煩了。”
他默默點了點頭。
如今,北方有袁紹和曹操,東面是孫堅與劉備,南面則是皇甫嵩與劉表,隨著勢力的飛速擴張,我所轄地界最廣,自然就成了眾矢之的。如果不能一戰將最強大的敵人袁紹打得元氣大傷,消除北方的禍患,而等到其他勢力緩過勁來,我就要陷入八面是敵的泥潭了。
“多派些細作到河北去,”我叮囑道,“如果可以的話,進行一些破壞性的活動。”
賈詡的嘴角微微咧開:“已經在做了。”
“那就通知上下,準備糧草吧。”我從坐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