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意識時,我彷彿又陷入了莫名的幻夢。
白。
雪白。
一團白。
慘白。
我毫髮無傷,卻處於這令人發狂的蒼白之中。
表裡並無一個傷口,但全身卻毫無力氣。
遙遠的對面隱隱有蹄聲賓士而來。
那不是遮天蔽日的火焰。
那不是赤兔,不是呂布。
只是一匹尋常的黃驃馬。
馬背上橫著一柄長刀。
長刀?原來……這次是你,韓遂。
我冷冷看著他。
我手無寸鐵:沒有槍,沒有刀,甚至也沒有一枝箭。
但我並不恐懼。
我依然有信心再一次殺死他。
哪怕,哪怕是在夢裡!
-
韓遂猙獰的面容已清晰可辨,口鼻中騰起團團白霧。
長刀對映著懾人的寒光,拖斬過來。
深深吸氣,我想象著這股氣順著內臟遊走在四肢百骸中,想象著從丹田之處聚其一團真氣。
半丈之遠!
我輕舒雙臂,套在迎面撞來的馬頭上,下身順勢一晃,自右向左一個騰空後轉體,右腳猛地勾在馬背上,而後憑藉腰力昂身坐起。
韓遂的臉上露出明顯的驚訝之情,而後他嘿然而笑。
他鬆開握刀的五指,掌中隱隱閃出黑光來。
不管他在搞什麼貓膩,先下手為強!
我雙手撐在馬頸,抽出雙腳狠狠踹向韓遂胸口,韓遂戰馬並未裝備雙側馬鐙,所以這卯足力氣的一擊飛踹想必足夠將他踢下馬背。
韓遂不避不閃,任憑我雙足踢中他的胸腹。
除了微微一聲悶響,我別無所獲。
雙腳彷彿踢中了鐵石,一直麻痺到腰腿。
我身子無法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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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手中忽然亮出了另一件兵刃。
筆挺的器身,寬平的戟面,雖看似鈍拙,卻凜凜生寒的戟尖。
方天畫戟?!
“你是……?!”我驚異難當。
韓遂的臉龐忽然被扯得稀爛,噩夢一般的面孔再次出現。
呂布、呂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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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然不發一言,只有一張嘴喝喝而呼,一雙眼滿是殺戮的血氣,方天畫戟毫不留情,衝我頭頂壓下!
我面對他這霸絕天地的一擊,毫無抵抗之力,四肢動彈不得,甚至……我來不及閉上雙眼!
身體再一次被無情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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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力量、沒有力量。
為什麼我的雙手總缺乏力量?!
本不應該是這樣的。
雖然,我並不認為自己足夠強大,強大到能夠毫不費力地擊敗呂布,但在我內心深處,我並未將他看做不可戰勝的敵手。而殘酷的現實卻告訴我,我甚至不是呂布三合之將。
本不該是這樣的!
在去年宰殺韓遂之後,便總有鬼怪一樣的東西在我體內與我揪扯,我的身體大半時候都處於虛弱狀態,甚至龐德和老爹都早已發覺,不過他們或許都認為是正常的小疾,我也一直這樣安慰自己,但遲遲未見恢復,甚至在夢中都要被他糾纏。
“這算什麼鬼玩意!”我仰天吼了一聲。
“鬼玩意?你在說我麼?”半空中返回了一句飄渺的答話。
“誰?!”我猛地挺身坐起,回顧周圍。
但什麼也看不到。
“嘿嘿哈……”對方卻忽然著狂了一般大笑,而後怒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什麼資格?!你又憑什麼阻礙我?!”我反問道。
“你佔據我的軀體,偏偏又來問我?!”這聲音低低地笑著。
我不由地一怔,脫口而出:“你是……馬超本人?”
失敗,老子自己難道不是馬超嘛?!
“你承認了?”對方似有意外。
“承認什麼了?”
“承認你並非我。”
“那我是誰?”
我承認我可能是一名哲學家。
他在沉默。
於是我開始羞辱他:“你為逞一時之氣,竟然阻礙我發揮本事,讓你自己丟了多大的人你知道麼?”
他有些慌亂:“丟、丟什麼人?”
“你我一體,你即是我我即是你,從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