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將軍又有何益處?”他灑然一笑。
“經天緯地之才?”我不屑地笑道,直起了身子,“除了仲德先生之外,還有幾人能稱經天緯地?若是連仲德先生都只是區區村野匹夫,還有何人敢稱天下異士?!”
程昱微微沉默了一瞬,又道:“那便恕程某直言。”
我頷首看他:“小輩洗耳恭聽。”
“其一,在下與將軍並無深交,彼此之間,相知甚少,將軍何故一見而請昱?其二,縱使將軍僅憑一時之喜而納我,在下只是山野粗人,不知世家禮儀,難容洛陽名門豪卿之中,至時將軍如何待我?”他伸出第三根手指,“其三,以在下之年紀,年長將軍太多,若是輔佐將軍,實在困難。”
“年紀不是問題,只是藉口,”我從第三條開始突破,“姜太公八十高齡,猶垂釣文武,比之文武,豈年少乎?”
“禮儀?”我搖頭大笑,“我馬超也號稱名門,但祖上三代便沒落隴西,直到十幾年前才能吃得上飽飯,哪有什麼世家禮儀?!”
程昱的眼中忽然微微顯出一絲笑意。
“至於深交……”我緩緩而言,“更是笑話,我遇先生則一見傾心,然先生卻百般推脫,卻是以為馬超年幼,不堪託付先生之才智而已吧?”原諒我使用了一見傾心這個曖昧的詞語。
他竟然坦誠地點頭:“在下的確有這種憂慮,將軍年歲不過十六,尚不懂仕途險惡,更不諳用人之道,若是輕率相投,在下實在擔憂自己這一把年紀了——找個明主太不容易,若是一旦找錯人,實在是浪費生命。”他說著,竟然又微微而笑。
不懂仕途險惡,不諳用人之道?我暗自裡掂量著自己的斤兩……似乎確實如此,我一帆風順平步青雲直到位居九卿,也不過是因為馬騰救駕之功不能再賞,只能轉給子嗣;而用人之道,我除了瞎貓碰上死耗子找到了賈詡之外,還有哪隻大鳥理我我?!
遇上程昱,我原本欣喜若狂:絕頂謀士荀彧荀攸叔侄,由於其家族後臺堅硬,本身也已經進入朝廷,我現在根本沒有希望能把他倆挖來;而程昱只不過一名小小代理縣令,我以為是手到擒來……結果,殘酷的現實又一次告訴我——你睡多了,快醒來吧!
我死死盯著程昱,感覺自己就像一名被人拋棄的怨婦:“在下無德無才……的確是配不上仲德先生之智……”眼睜睜看著這位智計卓絕之士與我擦肩,我喉頭一哽,再說不下去。
“蒙將軍不棄,程昱願意投之。”他忽然之間舒展長袖,又朝我一拜。
我猛吃了一驚,原本已經積攢在眼眶中的淚水忍不住滾落下來:“你你你……仲德先生……你說什麼?!我是不是聽錯了?!”
他微微抬起頭:“程昱願意在將軍麾下為一刀筆小吏,全憑將軍驅使。”
我飛快地擦去了臉上的熱淚:“如果你發現你找錯了人……那又如何?”
“在下已經五十歲了,如果真的看錯了人……”他無奈地聳聳肩,“也只能勉強待著了,在下喜歡從一而終,所以只能祈禱自己一開始就選對了人咯。”他的臉上又盪出笑意。
我從驚喜之中掙脫出來,歡呼了一聲便一把抱住他纖細的腰身,狠狠把他摟在懷裡。
比我高出半頭的程昱渾身不自然地扭動著。
狗日的,你大爺的!我抱著自己不費吹灰之力挖來的第二位謀士,只能不停地咒罵老天。
程昱明顯不習慣這麼熱烈的擁抱,他奮力從我懷中掙脫出來,對我又是一拜到地。
“現、現、現在……呢?”我忍不住有些結巴。
“休息一晚,明日繼續行軍。”他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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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從興奮之中緩過神來,將程昱隆重地介紹給我的原班人馬。
賈詡笑道:“總算有個與我年歲相仿的了,仲德兄,你是不知道,每天都和這幫十幾歲的孩子們呆在一起,還真難受。”程昱年紀長了他六歲,也難怪賈詡這麼高興。
“幸好有文和做伴,不然我也要難受死咯。”程昱也十分不客氣地拿我們開涮。
我滿是幸福地看著這兩位半老不小的謀士隨口調侃,幾乎快要樂瘋了。
老子坐擁曹魏的兩大主力謀臣,這下曹操可要哭爹罵娘了——荀彧荀攸跟著族長荀爽都已經開始了各自的為政之道,不太可能重新跳槽到一窮二白現在連個根據地都沒有的曹操那裡去了;而賈詡和程昱又被我掌控在手,曹操手下只剩下短命大神郭半仙……哦不,郭嘉還是荀彧推薦的……曹操現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