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以手背示意身旁的楊彪:“年初,老朽代楊彪大人為司徒。”他臉色忽然一變。
我深深一揖,沉聲道:“董賊執政,而王公亦得升遷,莫非亦董賊餘黨乎?王公忠臣,世所共知;蔡君當世儒士,亦非賊逆,而為董賊所迫,情勢而已,王公違心以交董卓,蔡君豈真心耶?願王公思之。”
王允不語,但神色已略有緩解。
“爽之任職,豈非如此哉?”荀爽不再沉默,“子師之待伯喈,未免過苛。”
王允一怔。
馬日磾趁勢勸說:“善人,國之紀也;製作,國之典也。滅紀廢典,豈能久乎?王公且留情,為大漢留一良史。”
士孫瑞低聲道:“王公,伯喈並非歹人,勿要逼迫。”
王允雙手交併,朝著我與蔡邕方向一拜,而後甩袖離去。
他不吭不響直接走人,倒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呆呆問士孫瑞:“王公是否發怒?”
士孫瑞搖頭:“不,他已經表示不追究蔡公之事了,伯喈,你好好保重。”
蔡邕這時方才長出了一口氣,渾身早已大汗淋漓,此時忙不迭點頭。
士孫瑞嘆了口氣,邁步隨王允離去。
馬日磾急忙上前攙住搖搖欲傾的蔡邕,寬言道:“伯喈,總算逃得一難。”
蔡邕虛弱地點頭,而後強打精神,又對我施以大禮。
我心安理得地受了此禮,裝模作樣地將他扶起:“蔡公折煞晚輩了。”
蔡邕滿臉都是感激:“馬公子仗義而言,救了老夫一條性命,蔡氏滿門,都只在公子一言之間,老朽終生感念大恩,若今生不得想報,來世……來世銜環結草,亦要報答。”
這話說得極為誠懇,我相信他,至少能感念我一兩年。
聽得荀爽道:“子師平日極為剛正,又嫉惡如仇,一旦確定便絕不放過,今日卻折服於公子之言,果然後生可畏矣。”他感嘆了一聲。
“荀公見笑了,但求王公心底不怪,晚輩便知足了。”
“公子放心,子師雖然剛烈,但此時是非曲直已然辨白,他不會在意的,何況士孫瑞大人與他相知,自會開導。”盧植笑道。
我點頭,與幾位朝中老臣告別。
蔡邕對我千恩萬謝,幾乎要以身相許才能報答。
我推開他,施展無上輕功,在大街上飛身疾馳,身後全是驚歎。
“真懷念老夫年輕時,也是這般生龍活虎……”
說謊的人是可恥的。
我在心中默默鄙視這些縱然能年輕四十歲恐怕也未老先衰打不過我一條胳膊的老頭子。
第五十五章王允
“喲,少爺,”秦陣打了個飽嗝,向我招手,“你去哪裡找樂子去了?京城的小妞很漂亮嗎?”
我一巴掌將他的飽嗝扇了回去:“胡扯,老子還是童子之身!”
“少爺,晚飯已經備好,擺在你房內?”兔死狐悲的趙承急忙退後了一步。
我點頭,心想要不要告訴馬騰和賈詡一聲,我剛剛找了王允老司徒的茬,這會不會影響我們的前途呢?但一想算了,這點事情王允敢滅我?!
何況,如今歷史劇情早已經發生了改變:在原劇中,由於董卓執意遷都,在洛陽狠狠殺了一批高官,而貌似什麼黃琬、荀爽都死在了這一段時間內,盧植什麼的也滿腹牢騷稱病回家遠離政壇了,而親手謀劃刺董大案的王允自然就聲望空前提高,從此手握大權站在時代的頂峰了——雖然在一瞬間他就重新跌了下去而且直接死翹翹。
而如今呢?雖然他還是司徒,但前任三公卻還有一大批,他再牛叉也不能將這些老前輩集體推倒一個人吆喝,何況現在靖難的最大功臣還不是他自己,朱儁皇甫嵩一人一票子兵馬,未必會給他面子。
我很安心地回屋用膳。
進了屋子之後,我望著案席發呆:吃了好幾天的軍糧,本來以為來到京師,至少能吃上幾斤牛肉,沒想到一桌子菜竟然全是素食。
“趙承!”我勃然大怒。
趙承慌忙進來。
“這這這……”我激動地顫抖起來,伸指點向這些菜餚,“你真當少爺我是兔子?!”
他竟然沒有絲毫愧疚,理直氣壯地辯解:“少爺,小的可沒有偷工減料,京師被董卓一夥敗壞完了,全城都找不到一頭生豬了,你先將就著吃吧,等他們查封了賊逆的糧倉後,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牛羊雞鴨……”
我拔出寶刀,盯著趙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