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1 / 4)

“殿下不必如此,”洛河避開他的禮,他是江湖中人,若不是文昌帝之前的行為算是明君,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裡,“陛下是明君,我身為大楚的一份子,能出力的時候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先生高義。”傅彥行道。

“陛下的身子底子並不差,不過這些年被那些丹藥虧了身子,”洛河很有些大夫的通病,開始絮叨,“且陛下的病……”

“先生知道些什麼?”傅彥行和傅彥徇眼中帶光,齊聲問道。

“就是有一點蹊蹺罷了。”他是兩月前才被找來為皇帝陛下醫病的,那時他便有所察覺,但知曉皇室歷來是爾虞我詐,波雲詭譎的,抱著中庸的態度便未多言,只安心治病。

但這些日子裡他日夜守在乾安殿,慢慢意識到皇帝自己似乎是知道自己病裡的蹊蹺的,他是大夫,見不得別人拿自個兒的生病當兒戲,便旁敲側擊問過皇帝,最終妥協,不願再管。

此番知道皇帝已如強弩之末,藥石罔靈了,才將這點疑慮道出來。

傅彥行心中湧上驚濤駭浪,面上卻不顯,倒是傅彥徇沒沉住氣,問道,“先生這話是何意思?”

洛河搖頭,竟是不肯再說了。

傅彥徇有些急,欲再問,卻聽傅彥行沉聲道,“請先生將此事保密。”

“為何要保密?”傅彥徇不解,“皇兄,若洛先生的話為真,那便是有人膽大包天想謀害父皇!”因著激動,他聲音高了點,“請皇兄趕緊下令徹查。我覺得那些個道長就很有問題,虧得父皇平日裡還護心他們。”

傅彥行眉頭一皺,語氣嚴厲地低聲呵斥他,“慎言!”

知他是動怒了,傅彥徇一臉不情願地將嘴巴閉上,道,“你們商量吧,我進去照顧父皇了。”

他才十四歲,是最小的皇子,與皇帝感情深厚。這兩年裡傅彥行和傅彥徹要忙政事,皇帝這裡數他伺候的時間最長,甚至這個月裡幾乎日夜不離,連睡覺都是在乾安殿偏殿裡睡的。

冬月十一,金陵下起今年第一場雪。

紛紛揚揚的雪花鋪天蓋地自雲端落下來,像一隻只雪白美麗的蝶,將整個金陵銀裝素裹包圍起來。凜冽的寒風打著旋兒將雪花捲起,又帶到下一處去。

未時,沉悶嘹亮的鐘聲從皇城內傳出,像一拳拳重擊,帶著沉重的力量敲在人腦門兒上,與雪為樂的人停下手上動作:捧著的雪化在掌心,枝上積雪掉落在地,掃雪的下人忘記彎腰……

鐘聲敲完二十七下,巨大的悲痛填滿所有人的心房,每個人都收到了這樣沉痛的資訊:英明的帝王,王朝的主宰,龍馭殯天了。

同一時間,御林軍沿街通報,全城戒嚴,易服而穿,守國喪百日,不允嫁娶。皇嗣後妃文武百官至乾安殿三叩五拜哭喪弔唁,皇室成員、百官軍民服喪服二十七日,忌操辦喜事,不飲酒食肉。哭喪之後,金陵城內各寺廟宮觀,各敲鐘三萬下,以告慰大行皇帝在天之靈。

依制,大行皇帝梓宮需停靈一月再行發喪。漆飾七七四十九遍的金絲楠木梓宮停於乾安殿,靈前設桑主,布几筵,供奉大行皇帝靈位,以皇龍帳幔圍之,殿外設九龍幡,內外哭聲一片。

文昌帝彌留之際,著秉筆大監宣佈聖旨,冊封皇長子傅彥行為皇太子,大行皇帝駕崩後,始為嗣皇帝,於梓宮前守靈。

三日後,嗣皇帝即位,定次年改元景泰。

第25章 金陵

文昌帝駕崩的訊息於三日後傳到濮陽。

北風捲地百草盡折,濮陽十月飛雪漫天。冰雪覆蓋下的濮陽城銀裝素裹,美不勝收。

雲亭月榭的紅梅開得正好,花苞從積雪裡探出頭來俏然綻放,滿院盈香。漣歌拿著瓦甕在侍女的幫助下收集枝頭的雪,她前幾日從雜書上得了個釀酒的方子,正準備試上一試。

守門嬤嬤急慌慌跑過來,“姑娘,京中傳來訊息,陛下三日前駕崩了,老爺已啟程前去弔唁。”

漣歌一愣,捧住手中瓦甕的手指微微用力,覺得有些突然,但很快反應過來,吩咐院內各人將顏色鮮豔的裝飾收起來,對兩個侍女道,“先回去換衣服。”

下人們有條不紊地將府中原本鮮豔的帷幔紗帳器物換下來,換上素色裝飾,漣歌換上素色衣裙,披了白色斗篷,去前院尋林氏。

林氏也換上月白冬衣,頭上簪著白花,在和蕭洵說話,語氣盡是擔憂,“先帝忽然駕崩,也不知朝中局勢如何了。”

來報信的人並未通報先帝彌留之際冊立太子一事,他們得到資訊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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