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人,當真是稀客啊!”曹儀臉上帶著微笑,“來,嚐嚐我這女兒香,今年chūn上弄倒的新茶,現在南方反叛,要弄到這點女兒香可著實不易呢!”
“多謝相爺!”左文仲先是供手道謝,然後端起茶來,一口飲盡,看得曹儀一楞一楞的,心中大是後悔,這傢伙顯然是一個煮鶴焚情,不解風情的傢伙,可惜了自己這女兒香,早知道這樣,拿家裡下人喝得茶葉衝一大壺給他好了。
心中嘆息,臉上卻仍是笑容不改,自己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端詳著左文仲,不發一言。這傢伙突然上門,必然是有事,自己倒想看看,他到底是想做什麼?
左文仲一口喝盡了茶,居然就這樣正襟危坐,一張黑漆漆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什麼異樣,但就是不說話。
雙方熬了片刻,曹儀終於還是好奇心佔了上風,開口問道:“左大人一向與我不太熟絡,今rì想必是有什麼事才登門的吧?”
“正是!”左文仲點頭,點完頭卻又啞巴了。
曹儀心中惱火,心道這可真是一個榆木疙瘩,以這種xìng情能做到如今這個位置之上,當真是稀罕之極。對方不接話,只好自己問了。
“那不知是什麼事情能勞煩左大人親自上門呢?如今我這曹府,可就是一平頭百姓,械大人這樣的刑部官員上門,我可是心裡卟嗵亂跳呢?”曹儀略略諷刺了一句。
左文仲兩眼平視著曹儀,語氣之中絲毫不帶感情sè彩,“有人託我給相爺帶來一句話。”
曹儀眼睛眯起,心中怒火漸盛,心道老子即便下臺了,也不是能讓你欺負的。心中不高興,語氣之間便也冷淡起來。
“哦,不知是何方高人啊?”
“那人讓我問相爺,當年上京政變之際,相爺做了一次選擇,現在看來,恐怕是選錯了,現在如果再給相爺一次機會,相爺會選誰呢?”
曹儀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一口茶含在嘴裡沒有嚥下去,此刻正順著嘴角流下來,他瞪大眼睛,張大嘴巴,看著眼前這個仍然板著面孔沒有一絲表情的刑部官員。他自然能聽懂對方在說什麼,只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話為什麼會是從這個人的嘴裡說出來。
半晌,曹儀終於回過氣來,心中此時卻rì波濤洶湧,一恢復清醒,腦子裡立馬快速地旋轉了起來,將茶杯輕輕地放在桌上,蓋上杯蓋,再回過頭來時,臉上已是恢復了正常。
“當真是沒有想到,你居然是四爺的人?”曹儀連連搖頭。“出乎意料,出乎意料。這話是四爺讓你帶給我的?”
“是!四爺說,相爺有再一次選擇的機會!”
“機會?”曹儀笑道:“機會在哪裡?蘇燦從良江州兵敗,四爺大勢已去,此時想起曹某來,又有何用處?”
“有個時候聽到的不見得是真的,甚至連看到的都不是真的,以相爺的智慧,縱然一時被蒙敝,事後恐怕也會反應過來吧?”左文仲道。
曹儀手一抖,死死地盯著左文仲,人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這是在說江州大捷?對了,江州大捷!”
他在屋裡來回踱了幾步,突地回過頭來,看著左文仲,“江州是一個局,程群已經投靠四爺,他們真實的目的是薛承義,對吧?”
“我不知道!”左文仲搖頭,“四爺讓我給相爺帶來這幾句話,我就知道這些。”
曹儀一時之間,心亂如麻,他知道自己所猜測的事情多半是真的,李逍說降了程群,在江州設了一個絕大的局,薛承義一旦被殲,上京門戶頓時洞開。
“四爺就不怕我道破了他的這個絕大秘密?”他冷笑著看著左文仲,“薛承義一旦有了防備,四爺就萬難成功了!”
“相爺不會!”
“你怎麼知道!”
“四爺這麼說的,四爺還說了,他進京之後,需要您來輔佐他治理朝政。所以希望這一次您能作出一個正確的選擇!”左文仲站了起來。
“程群以及他麾下大將的家眷都在上京,他們就不怕家破人亡麼?”
“此次江州大捷,皇帝陛下定然大喜過望,對這些將領的家屬的監視必然會因此而放鬆,我們的人早已蓄勢待發,就在這幾天內,便會將這位將軍的家眷都接走!”
“四衛二十萬大軍的家屬可大都在上京周圍呢!”曹儀冷笑。
“二十萬衛軍,少說一些也有六十萬家眷吧!”左文仲道:“皇帝能殺麼,敢殺麼?即便他想殺,朝臣們也不會答應吧!”
看著篤定的左文仲,曹儀心中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