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功夫,安裝好的這件軍械便在光滑的石壁之上,在數十上面的蒙軍的推行之下,慢慢地向上滑動,在欄杆的後面,多的蒙軍向上攀爬而來,不時有人從欄杆之後站直身,拉弓上弦,向山頂shè擊。
“擲石!”姚長坤大喝道。
一塊塊的巨石轟隆隆地滾下,砰砰地砸在正在緩緩向上移動的欄檣之上,有蒙軍慘呼著被巨大的震力給彈出去,身體撞在石頭之上,不斷地搞搐著,但馬上有蒙軍衝上來,補上缺口,讓姚長坤遍體生寒的是,雖然欄檣之後蒙軍有站不少人或受傷或倒斃,但這個巨大的傢伙只是顫抖了幾下,便又開始堅定地向上爬行。
連線幾輪的投擲,蒙軍不斷有人傷亡,但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受傷的人次越來越少,顯然,對方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準備猛火油!”姚長坤喘著粗氣,石頭既然不能砸斷這玩意兒,便只能寄希望於猛火油了,這件大殺器無堅不摧,無孔不入,水潑不熄,對方的欄檣只要是木頭造的,便不可能頂住猛火油的焚燒。
石壁之上,蒙軍也在此時停止了前進的步伐,韓海看了一眼幾十米外的益州兵,嘶啞著聲音下達命令:“填裝!”韓海此時滿臉是血,上面投擲下來的石塊,砸在欄檣之上,濺開的碎石擦過他的臉龐,鋒利的石邊劃破了臉,鮮血不停地留下,已染紅了半邊戰袍。
在他的指揮之下,身後的蒙軍從背上將負著的土袋填在了欄檣之間和之前,往返數次,一道土壘便以欄檣為基礎,構建而成。
黑sè的猛火油嘩嘩地流了下來,流到這裡便被擋住,隨著一支火箭落下,騰地一聲,巨大的火焰騰空而起,但火焰雖大,卻無法越過這道欄檣形成的土壘。
看到為依賴的殺器被敵所阻,姚長坤頓時紅了眼睛,兩手抓住一桶猛火油,咆哮一聲站了起來,兩臂發力,將這桶猛火油用力擲出,木桶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越過了欄檣,直接丟在了欄牆之後的蒙軍人從之中,身邊的親兵立即跟上,幾支火箭緊隨著shè出。
木桶一著地,頓時黑sè水花四濺,沾在蒙軍身上,一股難聞的氣味瀰漫開來,看到空中火箭飛來,這些蒙軍不由大驚sè。
“攔截火箭!覆蓋地面!”韓海大叫道。
十數面盾牌迅速聚攏,叮叮噹噹數聲,火箭shè在盾牌之上,旋即被一隻只大手握住,使其不能落下地來。
與此同時,蒙軍的反擊也立即開始,一簇簇利箭shè上對面的陣地,姚長坤的幾名親兵幾乎在同時倒了下去,便連他自己,也中了好幾只箭,好在他身手敏捷,反應奇怪,避開了要害,饒是如此,身上的盔甲之上,也鑽上了好幾只鐵箭,所幸盔甲甚好,破甲之後,入肉一分,便再也無法寸進,幾名親兵就沒有這麼好運了,兩人當場斃命,另外兩人僥倖未死,卻也是受傷極重。
“再shè,再shè!”姚長坤狂呼道。
數十名士兵搭上火箭,向下猛shè,一輪箭雨過去,數十人倒只有一半人安全地退了回來。但是這一次,他們終於得手,一支火箭避開了對方的攔截,落在欄牆之後,大火騰地一聲燃了起來,著火的蒙兵慘叫著,如同一支火炬一般,從山上滾了下去。
不過這短短的一瞬間,身上著了猛火油的蒙軍士兵大部分都已退了開去,遠遠地避開了浸滿猛火油的地方,韓海指揮著蒙兵將一袋袋的沙土倒在地上,水不能滅的猛火油只堅持了片刻,便煙消雲散。
一袋袋的沙土從欄牆之後扔了出來,從熊熊大火之中開出了一條通道,火焰越來越小,蒙軍大喊著衝了上來,在這道欄檣之前,又迅速地構建著第二道欄檣。
姚長坤臉如死灰,看著不斷逼近的蒙軍,嗆的一聲抽出刀來,“準備肉搏吧!”他大吼道,敵人採取的這種戰法,使猛火油的殺傷力被降到了低,只要敵人再在石壁之上構建一道欄檣,雙方的距離便縮短了不足二十米,一個加速衝刺便衝到了跟前。
益州兵們提著長槍,在陣地之上組成了一道槍林,沉默地注視著一步步向前推進的蒙軍,陣地之上,一些氣力大計程車兵們們舉起油桶,仍在不住地向下拋去,但每每拋下一個桶去,付出的代價都是一條或者數條人命,在蒙軍陣地之上,對方似乎準備了不少百步穿楊的神箭手,專司對付這些人。一名士兵剛剛捧著油桶站起來,便被一箭命中面門,手裡的猛火桶墜在陣地上,破碎開來,黑sè的猛火油四濺,引起一陣sāo動。
陣地之上,大火仍在燃燒,但對敵人的殺傷卻極其有限,顯然,對於猛火油,對方已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