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對大越將會遺害無窮;從良簡直不敢想象;當平滅雲昭之後;朝廷要面對的是無數支大大小小的地方武裝;讓他們拿起武器容易;讓他們放下武器可就難了?
難不成平滅雲昭之後;又一次開始鎮壓地方麼?
從良覺得腦袋陣陣疼痛。揪了揪自己的鬍鬚;從良決定不再想這個問題;這些地方武裝的問題以後再來頭痛吧;現在;他需要消滅樸德猛集團。
雲昭的軍隊已經打進了潞州;孫傳亮與楊宏發擋不了多久;而正在向通州;衛州集結的那些地方武裝;豪紳私軍;或許單支拉出來都不錯;但是集結在一起;便是一群烏合之眾;去得越多;只怕失敗得越快;通州知州蕭中則那裡鎮得住他們?
或許自己可以做到;但現在;自己又哪裡脫得開身?
“休整一天;明天展開進攻!”從良看向章玉亭;”各部輪翻進攻;不給對手任何調整的機會。”
“遵命!”章玉亭大聲道。
一夜無話。
進攻在天邊剛剛露出第一絲曙光的時候開始。用近萬士兵性命淌出了正確路線的驍衛潮水一般地湧入了進來;全益鳳明白;再沒有什麼捷徑可走了;他在這裡已經擋了十一天了;算是超額完成了任務;他的身後還有鹽池縣城;還有一萬五千精銳;這十一天足以讓他們將城池再加高加厚一些;足以將城外的壕溝挖得更深一些;足以將外圍的堡壘建得更堅固一些;而且;他們休息了十一天;戰友的鮮血會讓他們更加憤怒;更加驍勇善戰。
從良即便可以突破自己;讓自己不得不通走;但不付出慘重的代價;就絕對不行;自己在這裡每多消耗一個敵人;將來在貴州城下;這些精銳的驍衛便會少上一個。鎮守貴州城的益州營與白蓮營便會更輕鬆一些。
至於萍鄉的昭義所部;從良不認為他們能抵抗多久;而石敢當的飛天營與薛臨風的部隊;亦不會是蘇燦的對手;驍衛如此;虎衛可想而知;虎衛可是經過馮從義調教數年;這位抗蒙二十年的老將軍雖然已經英魂長逝;但是;他替虎衛打下的軍魂卻沒有消失。驍衛也好;虎衛也罷;這是一支有著軍魂的部隊。這也是最讓人頭痛的部隊。
嗆的一聲;他拔出了戰刀;”準備作戰!”戰刀前指;全益鳳策馬欲行。
孟平從一邊探過一支手;一把抓住了馬韁;”全將軍;請將這一戰的指揮權交給我。”
“你想幹什麼?”全益鳳眼睛一稜。
“全將軍;這裡的抵抗快要結束了;我們一萬士兵;現在已經戰死三千;傷了二千有餘;只剩下五千可戰之士了;您在這裡的任務已經完成;在鹽池城;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在等待著您;這裡的崗位應當是我的。”孟平毫不示弱地瞪起了眼睛;大聲吼道:”親兵;送全將軍回鹽池縣城!”
全益鳳的親兵們面面相覷;看著全益鳳;卻是不敢動手。
“你要造反麼?”全益鳳冷笑;”我在這裡;還有可能帶回一些逃回鹽池;這些人交給你;一個人也跑不出來。”
“這裡的戰場是我們的;我們來到這裡;就沒有準備活著回去!”孟平沉聲道;嗆的一聲拔出戰刀。
“孟將軍;你要幹什麼?”親兵們都是大驚;目瞪口呆地看著孟平將戰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孟平!”全益鳳大喝道。
“將軍;我孟平不是大將之才;能當上第五營副將;那是因為我這個高山族族長兒子的身份;這一點我心知肚明;所以一直以來;我老老實實地做好自己份內之事;從來不敢多說一句話來干撓您的指揮;但現在;不需要什麼指揮才能了;只要敢拼;敢死。這一點;我能做到;全將軍;您卻不能做到;您還要擔心著鹽池城。如果讓士兵們還有一絲一毫的退路;這一仗我們會敗得很快;不但不能再多守幾天;只怕連多消耗一些敵人也做不到。”
“孟平……”全益鳳咬著嘴唇;不知該說些什麼。
“將軍;您若不走;我就死在你的面前;從這裡跌下去;只怕您想給我收一個全屍也做不到了。走吧;將來王爺成了皇帝;請全將軍別忘了告訴王爺;請王爺待我高山族永如今朝!”孟平眼含熱淚地道。
全益鳳別過頭去;儘量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好;好;我走;孟平;如果能活下來;就一定要活下來。如果活不下來;將來我會親自去興靈;去告訴你的父親;你的兒子;你孟平是個響噹噹的好漢;是徵北軍中一名優秀的將領;你的族人會為你而驕傲;在這裡;在我們的腳下;我一定會給你們立下一塊一丈高的大碑;記下你們的英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