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宮女一瘸一拐走過來,看見他也連忙跪下,接著素雲和春草等人也都垂頭進屋,他便皺眉道:“這個宮女是誰?眼生的很,內務府新送來的?”
“回皇上話,是小主和內務府要過來伺候的。”
素雲可不敢讓皇帝誤會,這口鍋誰都背不下,只能實話實說。
“她要一個瘸了的宮女做什麼?”果然,譚鋒眉頭舒展開,取而代之的是好奇。
宛兒大氣也不敢喘一口,額頭上汗水滲出,只聽素雲道:“小主聽說……”
剛說了四個字,就聽裡屋傳來一個慵懶聲音道:“誰在外面說話?睡個午覺也不得清靜,總不會是皇上又過來了吧?”
宛兒身子一晃,險些沒嚇得坐在地上,卻見一屋子跪著的太監宮女完全不為所動,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習以為常的模樣。
“就是朕過來了,還不快來迎駕?”
譚鋒伸手解下貂裘帶子,就見寧溪月從裡屋走出,面上紅暈尚未褪去,髮髻也有些鬆散了,身上只穿著貼身的夾棉小襖,腳步飄著就出來了,別說,看上去還真有那麼點海棠春睡的韻味。
隨手將斗篷遞給素雲,譚鋒便抱怨道:“你說說你,哪有你這樣的?我去別的宮殿,妃嬪們哪個不是上前噓寒問暖解衣遞茶?只有你,每次來你不是吃東西就是睡懶覺。”
“皇上,臣妾也想做個賢良淑德的,奈何您不給我機會啊。您說你來過這麼多次,有幾次是派人提前通報的?”
“你還咬上了是不是?前幾天朕沒派人通報?結果來了你在做什麼?跑去奴才房裡噓寒問暖了。”
“那天您也是提前到的啊……”
宛兒整個人都是懵的,直到被秋桂拉起,她才回過神來,暗道皇上原來是這麼喜歡說話拉家常的嗎?怎麼在玉妃娘娘那裡就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呢。
正想著,就見譚鋒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自己,宛兒嚇得連忙垂下頭,就聽皇帝淡淡問道:“這是你親自點名要來的人?”
“是啊。”寧溪月興奮了:“怎麼樣?漂亮吧?最重要的是那份溫婉氣質,柔美可人。我這照月軒裡並沒有這樣風格的,她算是填補了這項空白呢。”
譚鋒嗤笑一聲,扭頭看了看其他人,悠悠道:“說話要憑良心,朕看你這照月軒的人,從前不管是素雲,還是秋桂春草,以及新來的這兩個,分明也都是柔婉性情,宮女們別的還罷了,勤奮伶俐,性情溫柔那是必要的。只可惜,有句成語你知道嗎?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你這樣的主子,才幾天啊,全都轉了性,你還好意思說填補空白,這一項是怎麼成的空白,你心裡沒數?”
“皇上英明。”
眼看著皇帝陛下今天心情不錯,這種趣兒眾人怎會不來捧場?於是在姜德海和素雲帶領下,大家齊刷刷行禮,一副“沉冤得雪”的模樣。
寧溪月:“皇上您聽見沒有?我這裡的奴才到底是被誰帶壞?漫天風雪可以作證。”
“那不行,漫天風雪就今兒個才下來,它們知道什麼?還是奴才們心裡更清楚。”
譚鋒哈哈一笑,和寧溪月在炕床兩端坐了,上下打量她幾眼,方納悶道:“今兒下大雪,我以為你興致會不錯,怎麼倒在屋裡睡覺?”
“臣妾睡的時候,那雪還是零星幾片,素雲說看這天色,今兒會有一場大雪,所以臣妾一高興,便逼著自己睡了個午覺,想養足精神再玩兒。”
譚鋒:……
“你到底都想玩什麼?能否先給朕透個底?不過是一場雪,多說也就圍爐烹茶,踏雪尋梅,堆雪人打雪仗別的妃嬪做不出來,你卻不一定。好,除了這幾樣,還有什麼玩法兒?須得養足精神?”
“玩法多著呢。”寧溪月接過素雲清霜手中的點心茶水,一樣樣推到皇帝面前,興致勃勃掰著手指頭:“您看啊,除了您說的那幾樣,還可以抓鳥,把一個笸籮支起來,在下面撒上糧食,大雪茫茫,鳥兒們沒有吃的,忽然間看見這些,自然奮不顧身,正所謂鳥為食亡嘛,這個時候你就可以把笸籮一放,運氣好的話,能逮住十幾只麻雀呢。”
“等等。”譚鋒揮手製止了寧溪月:“你至於嗎?御膳房那邊沒有鴿子吃?饞的你連麻雀都不放過了?”
“怎麼可以這麼殘忍?麻雀多可愛,怎麼能想到吃的上面去?”寧溪月故作嬌嗔的搖頭,頓時就讓譚鋒翻了個白眼,冷笑道:“雞鴨鵝兔不比小小麻雀可愛多了?我看你也沒少吃。”
“呃……皇上,別這麼說,一屋子奴才看著呢,說的臣妾好像個老巫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