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你會怎麼做呢?”趙玄忽然抬頭看向了趙青,“你是皇帝,你會殺掉你的同胞弟弟嗎?”
趙青收回了目光,有些錯愕於這個問題,最後卻只是失笑:“我不知道。”
趙玄靜默了一會兒,忽然道:“朕……朕想試試看……”
趙青微微皺眉,心中浮起一些不祥的預感。
面前趙玄若有所思地歪了歪頭,口中道:“朕想試試看……朕如果這麼做了……是不是就能夠、能夠從這樣的困境中解脫?朕不用再去想自己是有兄弟的,朕只有自己一個人,母后不用再想著朕需要留下子嗣,朕也不用再為了朝中的事情在後宮中平衡那些朕不喜歡的女人——你,青弟,你也可以得到解脫!”
話音未落,趙玄忽然從竹蓆上朝著趙青撲了過來,從袖中拔出了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噗嗤一聲就扎到了趙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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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匕首扎到趙青身上的聲音是悶的,鮮血最初從匕首周圍湧出來的時候,也並沒有如趙玄想象中洶湧澎湃。他帶著幾分茫然地坐在了地上,倒在他身邊的趙青面色慘白,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血腥的味道蔓延開來。
趙玄盯著趙青看了許久,看著他胸口的衣衫先是被染紅,然後是變黑;看著他身下的黑色地磚之上也有了鮮血的印跡。
他忽然有些害怕起來,他慌忙地、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踉踉蹌蹌地爬起來,一直後退到了門口,似乎是被這麼多的血給嚇到了。
“來人!來人!”趙玄大聲叫喊起來,“張駿!張駿呢!”
外面,張駿急忙應了一聲:“陛下,奴婢就在外面。”
“擺駕……朕要回昭陽殿。”趙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哆哆嗦嗦地摳著門框,彷彿連拉開門的力氣都沒有了,“朕……朕要回昭陽殿。”
“奴婢……要奴婢進來嗎?”張駿在外面的語氣有些疑惑。
“不要……不要!”趙玄的聲音是慌亂的,“快擺駕,朕要回昭陽殿。”
外面張駿應了下來,然後便是腳步聲漸漸走遠。
趙玄不敢再去看趙青,只在驚惶中拉開了門,逃也似的離開了含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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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低垂。
趙青躺在地上,這麼一瞬身上的疼痛,鮮血流逝時候的無力,還有耳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嗡鳴,都讓他覺得平靜。
他眨了眨眼睛,又有些遺憾方才站著的位置不太好——否則剛才趙玄撲過來,他也會倒在窗戶旁邊,這樣的話,抬起頭就能看到窗戶外面了,而不是如現在這樣,只能靜靜地看著那雕樑畫棟的屋頂。
含春殿的雕樑畫棟大約從前也是極為精緻輝煌的,只是時間過去太久,那些美妙的圖畫,都已經在空氣之中變得模糊,變得看不清了。
會不會死?
趙青帶著幾分懼意地去摩挲插在自己胸口的那匕首——他沒有力氣、也不敢起身低頭去看自己胸口這匕首會是什麼樣子,就連這會兒摸到的時候,都不太敢用力。
如果死了……明天就不能去昭慶殿了。
趙青低低笑了一聲,臉上的神色是他自己沒有察覺到的眷戀。
外面,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了。
半掩著的門被推開,接著就是範女史的一聲驚呼!
“快!先找太醫來!然後去長樂殿告訴祝姑姑!”
這是趙青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此刻他已經沒有力氣再想什麼,而是安安靜靜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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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湉被人從睡夢中叫醒又說了含春殿的事情時候,整個人覺得有些懵。
“是誰做的?”她一邊穿戴整齊了,一邊問從含春殿過來的那小內侍,“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大約……大約是聖上。”那小內侍支支吾吾道,“什麼時候也不知道了,範姑姑過去的時候,小郎君聖上都快涼了……”
“太醫去了沒有?”祝湉覺得有些頭疼,一邊往外走,一邊繼續問道。
小內侍快跑了兩步跟上去,道:“請了太醫,太醫說傷得有些重,有些藥不敢用,得請您過去定奪。”
祝湉站住了腳步,回頭看了那小內侍一眼,又看了看劉太后寢殿的方向,沉吟片刻,道:“你先回去,和太醫說,先用藥,不用管那麼多。這件事情,我得先說給娘娘知道。”
小內侍急忙應下來,便匆匆出了長樂殿。
祝湉在夜色中靜靜站了一會兒,又前後把這事情思索了一遍,然後才往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