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勃。
似乎察覺到了薛瓷的目光,劉太后微微側頭看向了她,見她收斂了目光; 便輕輕笑了一笑,道:“哀家進宮的時候,也與你如今年紀差不多,只不過哀家那時候進宮就比不得你了……”
這話中的未盡之意薛瓷不敢往深了想,只是低著頭,揣摩著劉太后究竟想說什麼。
劉太后又道:“衛國公是國之重臣,若沒了衛國公,這北方如何平定?薛才人只看今日,便也知道將來。上位者常常不知要如何表達自己的欣喜,而臣子們又常常想得太多,薛才人聰明伶俐,想來是應當明白這個道理的。”
薛瓷沉默了一瞬,只中規中矩道:“臣妾明白。”
劉太后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忽然話鋒一轉,又道:“聖上喜歡你,又常常去你那邊,便該早早兒給聖上開枝散葉才是。聖上喜歡胡鬧,你可不能縱著聖上的性子,該規勸的時候,當要好好規勸才是。”
薛瓷呼吸一滯,似乎有些知道劉太后所指的到底是什麼。
劉太后重新看向了遠處。
天色漸漸暗下來,白晝即將隱去,而這一晚,風雪交加,註定是看不到漫天星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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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當中,披香殿迎來了趙玄。
穿著赤黃常服的趙玄取下了披在衣裳外面的狐裘,順手交給了旁邊的宮人,然後進到了披香殿中。
殿中燒了地龍,此刻溫暖如春,麗妃面色悻悻地靠在了貴妃椅上,手裡翻弄著從長樂殿賞出來的珠釵,又煩悶地丟到地上去。
趙玄邁入了殿中,恰好便看到了這一幕,他遞給了白燕等人一個眼神,示意她們不要做聲,然後便輕巧地走了過去。
白燕等女官識趣地退下,殿中便只剩了趙玄與麗妃兩人。
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珠釵,趙玄放在手中看了看,微微笑了起來:“不喜歡這個珠花的樣式嗎?”
麗妃一愣,尋聲看過來,接著便露出了一個喜出望外的神色,起身便上前行禮——趙玄動作更快一些,不等她彎腰,便扶了她起來。
“朕過來與你說說話。”趙玄拉了麗妃的手,便往貴妃榻走了過去,“朕今日在宴席上便想你,一直坐臥不寧想找你說說話。”
麗妃嘴唇微微顫抖著,露出了一個脆弱的神情。她與趙玄十指交握,聲音放得很低很低:“臣妾也想陛下了……陛下很久很久沒有與臣妾來說說話了。”
趙玄拉著麗妃在貴妃榻上坐下,溫柔笑道:“朕最近忙碌得很……朕也十分想你,所以今日便過來看你了。”
麗妃嘴唇嚅囁了一會,覺得有幾分委屈,只依靠在了趙玄的懷裡面,低聲道:“今天在太后宮裡面,還以為陛下也會來……誰知道陛下一直沒有來。”
趙玄寬厚地笑著,用手摸了摸麗妃飽滿滑膩的臉頰,道:“今天是為了郭老將軍和安南國王才設宴,朕哪裡走得開呢?”
麗妃趴在了趙玄的懷裡,一邊想說自己的不甘心,一邊想說自己的不情願,可這些話到了嘴邊,一個字都沒能說出口,最後只道:“陛下忙碌,臣妾是明白的……臣妾……臣妾只是想陛下了。想得茶不思飯不香,想得整個人都彷彿不再是臣妾自己了。”
趙玄憐惜的吻了吻麗妃的鬢髮,道:“朕知道愛妃的心思。”
麗妃沉默了一會兒,末了卻是眼眶一紅,低聲啜泣起來:“臣妾家中也沒有如郭老將軍那樣的能人干將,能為陛下分憂解難。”她抓著趙玄的衣裳,彷彿就好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陛下……臣妾覺得自己無能極了,一無是處,彷彿什麼都不會做,什麼都做不好……”
“朕喜歡你,就足夠了,不是嗎?”趙玄憐愛地用手擦去了她臉上的淚花,“朕喜歡你,並不會因為你的家世,你的父母,你的長輩,而改變對你的心意。朕只是喜歡你這個人——哪怕你只是出身寒微,朕也一樣會喜歡你。”
麗妃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淚水,放聲大哭起來。
而趙玄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彷彿並不介意此時此刻她的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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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若如麗妃所想,應當是哭過之後順理成章便是侍寢,便是久旱逢甘霖一樣的翻雲覆雨,她用希冀的目光看著趙玄,等來的卻是趙玄毫不猶豫地起身。
“陛下……陛下你不留下來嗎……”麗妃淚盈於睫。
趙玄站在了門口,過了許久才轉回去看了她一眼,輕嘆道:“這麼晚了,你早些休息吧!”
“可是……可是臣妾希望陛下能留下來。”麗妃泫然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