氅裹緊,而後撫上他的手:“酸麼?”
君晏搖搖頭,心裡卻是肯定的回答。
可是隻要她不覺得冷,他就不覺得酸。
“撒謊。”
周圍太安靜,只有山風在響,還有遠處太陽行走的腳步聲。
白璃低低的聲音響起在君晏耳畔,白璃自然而然地抓過君晏的手臂,用嫻熟的手法替他揉著:“這肌肉都僵硬了,還說不酸。”
“肌肉?”君晏微微眯著眼享受著這從前不可能會有的服務,耳朵裡又接收到一個陌生的詞彙。這小傢伙,到底從什麼地方蹦出來的?總是說些他聽不懂的話。
“……”白璃沉默了下,不小心又用了現代詞彙,可她卻充分發揮了她胡謅的本事,看了君晏一眼,道,“反正就是比較有力的肉……”
君晏輕笑。
會心的。
雖然覺得小傢伙說的話恐怕沒什麼可信度,可她總是有那種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本事。
“天快亮了,”君晏示意白璃看向遠處,“這是錦樊最高的地方,從這兒俯視,便可看到整個錦樊都城。”
白璃順著君晏的目光看去,天邊的朝霞已經開始一點點變橙紅色,一片片,籠罩著腳底下的錦樊城。
果然,平時置身其中覺得錦樊很大,這處山頂看去,就連南軒皇城都只像一塊綠豆糕那麼大,只是上頭那些金碧輝煌,且處在最不可侵犯的位置,還是讓人一眼就認出了它。
不過白璃最感興趣的倒不是皇城,她的手一指城東一處四分之一皇城大小的府邸:“那裡,是君府。”
君晏順著白璃纖細而泛著熒光的指尖看去,可不是麼?她一眼就認得的地方,是君府,讓君晏心裡忽然覺得被什麼東西填滿。
“是咱們以後的家。”君晏在白璃耳邊輕輕地道。
“家?”
白璃心裡某個地方一動,這個字眼,多久沒有在她的字典裡出現過。
什麼是家?活過兩世,她自以為從來都不需要這個東西。她自己一個人獨來獨往很好,我行我素很爽。家,是別人軟弱的時候逃避困難的港灣。
她一向自詡不需要。
可這一刻聽君晏說出口,她卻有那麼一絲絲嚮往?
是她的信仰發生了變化?還是什麼情感在漸漸改變她?
仿若為了回應白璃的話,新年的第一縷陽光從山峰裡傾瀉而出,漾在白璃白皙的臉龐,映著她放光的雙眸。
君晏忍不住低頭,在她的面頰留下輕輕一吻:“家。”
*
君府。
淑靜苑。
素纖纖早早地起來了,她端坐梳妝鏡前,將自己美美地打扮了,換上同昨日不同的淺紫色服裝,端詳著鏡子裡的自己,笑得一臉燦爛。
瞧鏡子裡的人,鬢雲欲度香腮雪,說的就是她了吧?
“罌粟,給君大哥的甜點,做好了麼?”素纖纖臉上帶著十分滿意的笑,問。畢竟昨夜沒有和君晏一起吃年夜飯,已經是一個遺憾,今天大年初一,第一頓飯,可不能再錯過了。
“可……”罌粟擰著眉頭,似乎有些不好說。
“怎麼了?還沒好麼?”素纖纖聲音輕柔,心情不錯的她倒不覺得什麼,“無妨,這會兒也有些早,若是好了,趕緊呈上來。”
“不是……”罌粟眉頭皺得更緊,覺得還是把實話說了,“甜點是做好了,可是國師大人昨夜……昨夜壓根兒就沒回來……”
“你說什麼?君大哥昨晚一夜未歸?”聽到這個訊息的素纖纖覺得自己真的坐不住了。她執著梳子正梳頭的手一頓,彷彿不敢相信這個訊息。
君晏一次又一次反常,真的讓她感覺到越發不妙——這次自從她到君府,君晏就從來沒有來見過她。
若是從前她定然不會覺得什麼,畢竟是年關,身為國師國師為重,她可以理解。
可從前他身邊沒有女人。
如今他的身邊有了女人,且這個女人竟然能和國師大人形影不離,還夜不歸宿——素纖纖緊了緊手心,不敢多想。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咆哮,絕不能讓君晏真的成為王夫!
“罌粟,做好的甜點,不能浪費了。再做一份……君大哥肯定會回來的。”素纖纖看著罌粟,目光裡帶著些冷意,若有所指。
罌粟看到素纖纖的眼神,想了想,點點頭:“對的,國師大人每年初一都要去看那位……”
“不錯,如今咱們只要攥著這位,就不怕國師大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