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被治好的人自然感恩戴德,被下了毒的卻也只能敢怒不敢言——那些人,要麼就是曾經調戲過良家婦女的,要麼就是曾經霸佔過人家田地的,總之每一個是好貨。
這些人,被這個辣手摧花對症下毒,調戲過婦女的,比如昊仁,就幾個月幾個月不想看見女人;霸佔過田地的也簡單,幾天下不了床用不了雙腳也就得了。他們哪裡敢嚷嚷起來?
——而且,以白璃的性子,哪裡會在下毒當時被人抓住?等那些人回過味兒來,白璃早就已經逃之夭夭了。
君晏看著白璃此刻興奮得發著微光的小臉,瞭解她越多,就越覺得她是個謎。似乎很多事情,對她來說,都像是個遊戲。
那麼她,到底對什麼東西是認真的呢?
勺子再次轉動起來,這次轉動的是穆言。穆言輕笑著看向白璃,一臉了了然,示意她看勺子。
白璃接到眼神,抬眼一看,果然,那勺柄停了。
還是指著君晏。
白璃面上揚起略略抱歉的笑意,看向君晏;“君晏大人,您看,您的運氣就是這麼好,第二回這又是你。這回,你選擇大冒險還是真心話?”
她眨眨眼,一臉無辜。
君晏涼涼的目光這回轉了物件。穆言這是明知道白璃的目的,幫著白璃來整蠱他的麼?
穆言回視君晏,你才知道麼?璃兒想做的事情,我自然會全力支援。
“真心話。”君晏幾乎咬牙。不就是幾杯酒,至於麼?大不了,多喝幾杯酒就完了。
可是,君晏的想法在接連幾次勺子指向他之後,漸漸改變。白璃問的都是些不著邊際的話問題,比如天上的星星有多少,地上的爬蟲有幾隻,世界上最美的人是誰……
這些問題,他答不上來,就只好喝酒——白璃緊追不捨,連讓他追究這遊戲規則到底如何的機會都不給。
一連十幾杯酒下肚,就連一邊的凌霜都看不下去了。白璃姑娘這是在灌國師酒麼?可她這麼做,究竟有什麼目的?
莫說國師是灌不醉的,就算國師被灌醉了,於白璃姑娘又有什麼好處?
而白璃呢,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她重新將君晏面前的酒杯裝滿,而後朝穆言示意。穆言看著君晏,迎著君晏那幾乎要殺人的目光,轉動勺子。
玉色的勺子再次轉動起來,如同一隻玉色的炫影在精緻的白色磁碟中飛動。它的勺子,和它的勺柄,都沒沒在那玉色的炫影之中,誰都分不出究竟那一頭是勺口,那一頭是勺柄。
這便是有功夫之人的好處。白璃看得又是一臉崇拜。
要說這功夫,她這位師兄,不管是輕功還是內功,都是排的上號的。要不是藥王谷那地方實在太過神秘,恐怕也會被蜂擁而至的女子給踏平的。
——當然了,最重要是她不許。
師兄,是她一人的師兄,誰敢覬覦?她就放毒!
君晏看著白璃那色眯眯的樣子,面色微黑,只想早一點結束今晚的酒席,將穆言踢出君府去。
白璃就算崇拜穆言,也不至於表現得這麼明顯吧!一個女孩子家,一點都不知道矜持!再說了,穆言會的這些把戲,他也會啊!有什麼好稀奇!
於是桌子下,墨色袍子下君晏的手悄悄對著桌子上的白色磁碟微微運力,那飛速運轉的勺子便明顯減了速度。
白璃盯著勺柄,很是希望這回又轉到君晏面前去。快轉快轉……轉到君晏面前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可是,那勺柄卻漸漸轉著轉著,漸有停在她面前的趨勢!
白璃一急,忙鼓動腮幫子,想將那勺子吹向君晏——她知道那是徒勞,畢竟她的一口氣,吹張紙還差不多,怎麼可能吹動勺子?
然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神奇的勺柄不知怎麼的,因為她吹出去的一口氣,又忽然快速轉動起來!
白璃看著那轉動的勺子,自己都蒙了。
她很確定本主身上有很多異能,可是,就是沒有內力——沒錯,在這個以武為尊的恆源大陸,她藉以穿越的本主的身體,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沒有發現半毛錢的內力。這也是為什麼她大力練習速度的原因——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這就是她的原則。
可是,那又重新轉動起來的勺子是怎麼回事?
她看向君晏,君晏正冷臉看穆言。別以為他不知道這是誰幹的。他探過白璃的脈搏,半點內力都無,說她手無縛雞之力雖然有些誇張,可對於他們這些武學之人,確實是菜鳥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