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實際上,真正的白小璃早就在送往藥王谷之前,在不慎失足落水以後,就已經不在了。
現在在這具身體裡的,是來自二十一世紀新新少女白璃。
鏡水師太才想發話,便看到白璃身後超她憨厚可掬地笑著的易水寒,小心翼翼地,連帶著他身後的小廝易探頭探腦地,不敢看過來。
“我有那麼可怕嗎?!”鏡水師太依舊是冷臉,仿若對白璃的怒氣又遷移到這兩個陌生人身上來了。
慈寧師太聽到動靜,從屋子裡出來,看見易水寒的瞬間,原本有些黯然的臉忽然一亮:“靖兒……”
慈寧師太房門都忘了關,便過來,看著易水寒噓寒問暖:“靖兒上回的毒可解全了不曾?這些日子可好些了不曾?身上哪兒還疼嗎?”
慈寧師太說著,作勢便要拉過易水寒的手來看一看。
易水寒被這陣仗似乎有些嚇著,忙微微後退了一下,將手中的鮮花作勢遞給慈寧師太:“師太,感謝您的救命之恩。”
然後又將另外一束遞給鏡水:“也感謝您……”
慈寧師太看著那些花兒愣了一下,隨即欣喜地接過:“靖兒真是有心了,這來就來了,怎麼還待東西……”
“花兒是東西麼?!”鏡水師太卻冷冷地瞥了一眼易水寒手中的花兒,“要這花兒,這後山到處都有,豈用你小子來送的?拿朵花兒就想感謝救命之恩,你未免想得也太簡單了。”
易水寒一愣,鏡水師太這話說得有些太沖了些,卻聽著似乎有些道理。若要送花,這漫山遍野的都是,何苦又要花錢去買呢?
易水寒看著手裡的花兒,難道自己被人騙了?
慈寧師太面色一冷,然後道:“鏡水你怎麼倒忘了,這漫山遍野現在有的可是雪。這麼新鮮的花兒,可不是咱們這兒會有的。你要是不收,就不收,別說那麼多難聽的話來膈應人。”
“貧尼膈應人了麼?”鏡水師太意外地看了慈寧師太一眼,卻似乎又在意料之中,“你若是不想聽,倒可以把耳朵堵上,貧尼強迫你聽了麼?人家有自己的名字,姓易,名水寒,上回都說過了,你一口一個‘靖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你兒子呢!”
慈寧師太氣息一個不穩,面色更是一白。她的嘴唇動了一動,最後還是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怒氣壓了下來;“鏡水,我不跟你吵架。今天璃兒好容易回來,你好歹給個好臉色。”
“怎麼?拿白璃來當擋箭牌?”鏡水師太並沒有收易水寒手中奪回花兒,反倒將矛頭又指向了慈寧師太,“貧尼的臉,從來就是這麼臭,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也不是不知道,這究竟是因為誰!”
易水寒看看鏡水師太,又看看慈寧師太,看著這吵架的兩人莫名地覺得尷尬。可是白璃這邊,卻像看熱鬧一般。
畢竟慈寧師太翻臉,這麼多年了,好像這還是第一次看到。
可這是為什麼?總覺得這兩個女人之間有什麼特別紛繁複雜的故事來著。
“話說,你們兩個要是什麼恩怨的話,今後再說?”白璃這回倒更願意看著鏡水了。畢竟發火的鏡水可是常常見的,可是慈寧師太發火那可就好像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一樣。
白璃的話似乎起到了作用。慈寧師太和鏡水師太兩人這才都沉默不說話。
鏡水師太這才看向白璃:“你還有臉說!你同貧尼到房裡來,貧尼有話問你!”
*
君府。
凌霄殿。
將凌霜給了白璃之後,雲兮便在凌霄殿漸漸擔任了凌霜原來的職務。自然,也開始著手知道一些白璃的事情。
自然,時刻注意白璃動向的君晏聽到白璃回了鏡水庵的訊息,頓時英眉一皺。
她怎麼那麼不聽話?說到底還是回了鏡水庵。
倒不是不讓她回,畢竟那是她長大的地方。
可是,上回去了鏡水庵,給他留下了很大的陰影——鏡水師太一看見他,那臉色冷得比他還要過分,還當著許多人的面就擠兌他。
不給他飯吃,常言道宰相肚裡能撐船,他自然是不介意的,餓一頓也就完了。關鍵是在穆言和白璃面前不給自己面子。
再有更過分的事情就是,說白璃有個什麼未婚夫,白璃跟他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且還動手打了白璃。
這等虐待白璃的人,白璃怎麼肯回去看她?心裡還惦記著她?
君晏頓時沒有了批閱奏摺的心思。
他合上奏摺,起身,墨色的身影頓時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