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胤眸色一變,細長的眉頭一皺,君晏這話是什麼意思?青衣青鸞,難道是君晏故意放走的?
“不出意外的話,本宮的人這會兒應該已經在那人府上找到這倆姐妹了……”君晏說著話,果不其然,臺下匆匆行來一名甲冑之士,上了臺,在君晏耳邊說了幾句悄聲話,君晏點點頭,讓那人下去。
墨胤頓時一陣緊張,他看向那甲冑之士,正是君晏手下的一名參將,名邢參的,向來脾性直來直去的,不喜歡官場之人籠絡他。所以這個人,從來就與自己不對付。
此人在君晏手下做事,君晏方才又說不出意外已經找到青衣青鸞的去處,難道這真的君晏設下的陷阱?
可是不對,如果此人真的找到了青衣青鸞的去處就是墨府,為何不直接進去拿人?
——不對,是了,他同君晏的品級一致,君晏是沒資格搜查墨府的。就算君晏知道青衣青鸞在他府上又如何?難道還能直接衝進去?
墨胤看著邢參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而那一抹殺意,自然沒有逃過君晏的眼睛。
不多時金甲衛隊首領到了,果然從香爐裡挖出一個成人湯碗大小的炸藥包,看得眾人後背涼涼——這東西要是爆炸,別說是人了,恐怕整個祭臺都會被炸成廢墟!
到時候南軒整個王族,都會毀在這個祭臺之上,真的成了祭祀天地的祭品!到時候南軒,就真的要換個天下了!
這種事情的嚴重性,可是關乎到整個南軒的存亡了!
一邊的護國公白起,默默地看著這一切,這會兒目視前方冷冷道:“兩位國師,今日之事究竟如何,還請查個水落石出。我南軒王族,難道竟到了這等危機四伏的狀態麼?若是兩位國師未能擔負起我王族安全的責任,就請另擇他人!”
說著,白起一個甩袖,帶著白氏一族率先下了祭臺。從始至終,除了一開始,白起壓根兒就沒有多看白璃一眼。
攝政王昊天亦依次看了看君晏和墨胤兩人,甩袖而去。
墨胤看著白起和昊天依次離開的背影;“這兩隻老狐狸,出了事情,就只會推卸責任,躲得比誰都快!”
一邊的白璃本自動將自己偽裝成一個透明人,聽到這話忍不住撇了撇嘴,墨胤嘴上這麼說,但是下一刻,說不定也是跑路的吧?他肯在這時候站處來同君晏一起承擔這個責任?
果然,下一刻墨胤便斜了君晏一眼:“既然右國師話都放出去了,那本國師也等著好訊息吧!希望大年夜的宮宴不要再出現這樣的情況!女王大人的命,可不是每次都這麼好!”
說著,墨胤亦順便賞了白璃一個斜眼,轉身離去。
只是他轉身的瞬間,腦子裡才回放方才看見的白璃嘴角瞭然的笑意——那種笑,可不是姬槿顏會有的,彷彿看透了一切,一切盡在掌握。
墨胤猛地回身,白璃卻只剩眼神空洞,仿若姬槿顏遇到重大事情時候的事不關己。
墨胤扭頭,一定是他看錯了。這些事情,常年撫琴作畫的姬槿顏怎麼會懂?
“你真的放長線釣大魚了麼?”白璃走到君晏身邊,“那你怎麼不直接派人進墨府去搜?”
封翊搖了搖空空的酒壺,走過來:“君晏可沒這個權力……”
“我知道,”白璃看著墨胤離開的背影,“可是我有啊……準確地說是姬槿顏有,藉此端了墨胤豈不好?到時候墨胤到了,國叔就可以順利回到國師的位子上來,說不定姬槿顏就回來了呢?”
封翊無奈一笑,舉起酒壺才要喝一口,才又想起來已經空了。
“如果事情有這麼簡單,就好了……”封翊朝君晏擺擺手,亦離開了祭臺。
一身白衣,白玉石階襯著封翊離去的背影,明明是個美男子,白璃卻看出了滄桑。
祭臺之上不知何時起了風,揚起白璃正紅色的緙絲長裙,亦揚起君晏那深沉的墨色袍子。一紅一黑,仿若最好的搭檔。
半晌,君晏才道:“墨胤暫時還殺不得。昊天用他來平衡同本宮的權利,本宮亦需要墨胤來擋住昊天一部分的視線;若是墨胤死了,昊天的矛頭便會立即指向本宮,到時候必須爭個你死我活,本宮亦沒有閒暇再去看暗處……”
“暗處?”
白璃看向君晏,還想問時,君晏看向白璃,做了個微微搖頭的動作,伸手,示意白璃扶著他。
白璃看了眼君晏修長而有力的手指,還有那微微起著薄繭的大手掌,伸手搭了上去。皇宮,四處都有看不見的眼睛,更不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