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拜見太后原也是正常的,姜翠微一向不太理這些事情,她上次進宮辭行都沒有見她,原想著這次過去多半也只是走個過場,沒想到李湛直接搖了搖頭,“不用去了。”
遲遲有些愕然地看向他,李湛臉上的笑容收了大半,說道,“她身體不好,朕乾脆讓她歇著了,你過去也見不著,所以還是不要過去了。”讓她歇著……這是什麼意思?遲遲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應該是李湛將她禁足了。他到底是皇帝,那又是他名義上的母親,其他藉口顯得大逆不道,只能說是封閉孔雀臺,讓她養病了。
只是,姜翠微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她身後還站了個姜賦淳,他們真的就甘心這樣被禁足嗎?不知道為什麼,遲遲心裡生出幾分不好的感覺來,可是她也知道,李湛是不會跟她解釋這樣的事情的,於是只能把滿腔心思壓下去,看看等下有沒有機會去問下春壽。
她心裡有著事,加上姜素素如今懷了孕,她也不方便在宜蘭宮多加叨擾,遲遲跟沈清揚簡單地吃過飯之後便告退了。走到路上,她想起今天的事情,始終覺得不放心,隨便跟沈清揚找了個由頭,“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情要跟婕妤嫂嫂講,你先回去吧,我待會兒回來。”
“什麼事情非要把我支開?”沈清揚笑了笑,不疑有他。遲遲也笑了,“女孩子家的私房話,你也要聽嗎?”今天琉璃沒跟著她一起進宮,要不然讓琉璃去問也是好的,“你先回家吧,馬車我等下讓皇兄再給我準備一駕。”她語氣雖然溫和,但卻不容置喙,沈清揚點點頭,應聲去了。
等到他走遠了,遲遲才轉身,朝著棠棣院的方向走去。
她過來也是碰碰運氣,雖然剛才在李湛身邊也沒有看到春壽,但這也並不意味著春壽就在棠棣院。只是那裡總歸是紀無咎的住處,除了那處院子,遲遲也想不到還有什麼地方能夠找到他了。
紀無咎不在,但他院子裡的花草卻被人打理得格外整齊,那些細小的地方被處理得相當完美,一看便知道是女子手筆。遲遲覺得有些刺眼,下意識地轉過頭去,正想要繼續往裡走,花木扶蘇當中卻突然有一個影子站了出來,遲遲定睛一看,正是越洛珠。
她穿著一套綠色的衣裙,隱在重重花草中間,又在旁邊,遲遲剛才粗粗看過去才沒有看到她。見到遲遲,她也微微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原來是殿下,真是抱歉。”說著放下挽起的袖子和手上的剪刀,對遲遲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殿下請進。”
遲遲跟著她走到院子中央的石桌旁坐下,見她要給自己倒茶,連忙制止,“不用了,我過來問幾句話就走。”她往後看了一眼,來了這麼久也沒有看到春壽出來,“我來找春壽,他是不是不在?”
大概是聽見她不是來找紀無咎的,越洛珠臉上也有片刻的愕然,不過隨即便說道,“春壽公公被陛下派出去做事了,今天不在宮裡。”
遲遲皺了皺眉,不過轉念一想,紀無咎既然能把她放在自己身邊,說明還是相信她的,那她問越洛珠也是一樣。這樣想著,她便開口道,“我今日進宮來,原本是打算要去給太后娘娘請安的,可皇兄告訴我她在養病。好好的,怎麼會閉宮養病呢?”
姜翠微的惡毒和遲遲母親的慘死,無論是李湛還是紀無咎,都不會告訴遲遲。他們希望,她能永遠做個快樂天真的小公主。可是越洛珠不是,在她看來,如果連自己的殺母之仇都不能報的話,那簡直就枉為人女。遲遲被保護得太好,直到現在都還懵懵懂懂,她不知道,這宮中京城早已經是一灘沼澤,可惜她深陷其中卻不自知。
想到這裡,她看向遲遲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憐憫,嘆了一口氣,把李湛知道的姜翠微的所作所為還有遲遲母妃的事情,跟她大概講了一遍。“正是因為如此,陛下如今跟姜家已經勢成水火。為了斬斷姜賦淳在宮中的觸手,在你回來之前陛下洗了一遍宮中的人。”她說得輕描淡寫,然而遲遲生長在宮中,也知道這句話後面所代表著的血腥和殘酷,“還把當初的證人帶到了姜翠微面前,鐵證如山,她沒辦法抵賴。要不是如今還不到時機,想來陛下也不會讓她就是個‘養病’算了。”
遲遲是一直知道她母妃是在生她的時候去世的,生在宮中,也隱隱知道她母妃的死不是那麼單純。但卻萬萬沒有想到,原來在她母妃死亡之前還遭受了那樣的苦楚。
見遲遲臉色慘白,越洛珠又輕輕嘆了口氣,說道,“當年沈皇后去世之後,因為她的關係,先皇對敏貴妃還算好,也只有她,能稍微對抗一下當年的姜氏。也正是因為如此,姜氏才對她恨之入骨。只是你母妃一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