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日,莘奴一定會直接問出,可是今日得罪她在前,卻有些不好意思。
媯姜卻是溫婉一笑道:“你可是看出了什麼?”
莘奴低低道:“昨日入府時,看了府門前的異獸……那是大周建國時,冊封諸侯,賞賜給姜尚的圖騰……”
媯姜笑道:“姐姐你一向心細,果然好眼力,姜雲君的確是姜齊王家之後。”
莘奴聽了微微一皺眉:“那你與他……”
因為莘奴之前看了那本齊史,算是補全了齊國的正史野文。這原本是姜尚傳與後人的齊國諸侯之位,正是被媯姜的田家謀奪了王位啊。
雖然當年篡權的大夫田和將齊康公放逐到海島上,美其名曰:“食一城,以奉其先祀。”可是後來索性連這一城都收回了。累得曾經齊國的國君——姜家的後人只能尋了一處野外的山坡,挖了土洞為灶,過起野人一般的生活,其中的悽楚難以言表。
姜齊與田齊的後人相戀?光是聽聽都沒有半點甘美的滋味。
媯姜自然明白莘奴的意思,淡淡地說道:“我與他也沒有什麼,就算有過也不過是露水一場,誰也不會放在心上,姐姐你不必擔心。”
這一番露水姻緣的言論,莘奴也曾經聽姬瑩提及過。可是與姬瑩的年少恣意相比,媯姜淡淡的話語裡更多是的對宿命的泰然處之,以及淡淡的悲涼。
這個天生聰慧異常的女子,姻緣之路為何這般艱難?
當媯姜起身離開後,莘奴慢吞吞地起身更換了衣服,腦子飛竄的全是零星的碎影。走出房門時,看著午後的高山,她心知自己應該還是在姜雲君的府邸裡。
這時有僕役引領著她前去用飯。不過不是早飯,而是午飯了。
來到廳堂時,王詡、姜雲君還有後到的媯姜正圍坐在一個大大的桌案前食飯。
昨日還顫鬥在一處打得你死我活的兩位,也各自端坐在一旁安穩地用著午餐。舉止動作優雅,各自客氣地佈菜相讓,如果不仔細去看他們臉上各自帶著的瘀傷,還真是雲淡風輕的。毫無風浪發生的感覺呢!
不過除了媯姜溫婉地喚著她來用餐,其餘兩個男子皆是連瞟都沒有瞟她一眼。昨日還有說有笑的姜雲君一臉嚴肅地用力咀嚼著嘴裡的飯食。
一時間桌案上安靜極了,各自吃著嘴裡的那一份尷尬。因為廚下特意給莘奴準備了粟米稀粥,她也沒有去夾菜,只安靜地捧著自己的那一碗,用碗口蓋住臉,小口飲著。
如果可以,莘奴是希望這一餐用到天荒地老,或者跳進粥碗裡淹死了事,再無後續的。可惜上蒼從來未遂了她的心願。
當一頓飯食結束,王詡便向一臉淤青的好友告辭。
姜雲君意味深長地道:“君自去後,一定要‘悉心’教導徒兒,內外兼修,口德尤甚……”
王詡拍了拍他的肩膀:“君也要日夜不輟,修習下‘明辨’,不要再道聽途說滿腦魯莽熱血……”
二人交代完了對摯友學業上的期許後,便各自拱手分道揚鑣。
回程的路上,延續著食飯時的沉默。
王詡嘴角掛著淤青,兩隻眼如淬毒寒刃緊盯著坐在一旁的莘奴,而莘奴的一雙大眼卻無處安放,只能默默地看著窗外綠樹蔥蘢的炒米山。
“說吧,你這心裡是如何揣度我與媯姜的?”王詡終於開口問道。
莘奴抿嘴道:“家主也曾經是貪杯之人,當知飲酒失了神智,實在是非平時能比,莘奴已經知道錯了……”
“我與那媯姜若有手腳,你可是心有不喜?”王詡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出聲問道。
莘奴看著王詡的微微帶著淤青的嘴角,一時竟不知該答什麼是好。她覺得自己只是不喜媯姜那麼美好的女子卻與這樣一個陰沉的男人有了牽扯,可是若這般照實回答,只怕會讓原本就強抑怒火的男人更加暴虐。
可是她的沉默被王詡看在眼裡,卻當成了是預設。不知為何,一股暗暗的喜色爬上了他的眼角,慢慢將她摟住,嘴裡卻冷厲地說道:“這般能惹禍,真是想將你關起來……”
可是這一番戲言,卻惹得莘奴身子一顫,張皇地抬頭道:“不要!家主現在急需用錢,讓莘奴為家主賺錢可好?”
王詡好笑道:“這般急切地要養著我?真是知錯了?”
說著伸手除掉了莘奴腳上的布套,抓住那瑩白的小腳在手裡磋磨著:“姜雲君與我多年情誼,卻因為你的胡言亂用差點毀於一旦,他的話你也是聽見了,若是不嚴加管教,以後何以在其他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