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圍繞著一點而進行,那便是在這禮崩樂壞的年月中,究竟哪一個侯國能力挽狂瀾,終止天下這無休無止,頻發的戰亂。”
王詡成年後曾經出谷雲遊,他那時究竟是經歷了什麼,才觸動他成了後來培育出無數鬼谷賢才弟子的鬼谷子?這也是莘奴不得而知的。不過有一樣卻是確鑿無疑的,這個男子所思所想,遠超過天下那些追逐錢利的碌碌眾生。所謂高處不勝寒,在許多人的眼中,王詡便是個陰險狡詐的陰謀家,可是莘奴卻不知為何,漸漸的有些懂了這個臥在自己膝頭的這個男人。
年少時的他,孤獨的立在林中靜聽蟲鳥清鳴;而如今的他,依舊孤獨立在高處打量這個煩擾紛爭的紅塵。
只是年幼時的她,憑藉著無知者無畏的憨傻,一路糾纏著他,妄圖驅散他的孤獨冷意。而如今,他緊握著她的手不放,可是她卻早就沒有了當初的勇氣……
不知什麼時候,男人已經微微響起了鼾聲,沉沉地睡過去了。莘奴輕輕撫摸著他的長髮,低頭凝視著他許久……
待得第二日時,莘奴早早便起了床。收拾了一番後,便去找尋媯姜。王詡昨日犯了頭痛,實在不能不令她擔憂,這男子是不是細思過度,損傷了根本,倒是要用什麼藥物來貼補一下身子?
媯姜在鄴城租了一間院落獨自居住,也算清淨自在。
她飲食起居極為自律。以往這個時候,便要早早起來,飲水食用早飯。就連一日三餐的飲食,也是以清淡為主,講究的是養生之道,而不追求口舌上的享受。
說實在的,莘奴真是很難想象那個不羈浪子一般的姜雲君真的迎娶了媯姜後,兩個飲食起居性情皆是不同的男女該是如何朝夕相處?難道是一方大魚大肉,一方清粥小菜?
本以為媯姜已經起床食飯完畢了,可是今日莘奴來此時,媯姜的貼身女僕卻一臉難色地說:“媯姬尚未起身呢!”
莘奴立在府院門口,一臉驚詫地看著明顯是被利器鑿開的大門,還有一地狼藉的碎屑,驚疑地問道:“這是怎麼了?可是昨日遭了盜賊?”
可開口詢問後,那女僕猶猶豫豫地道:“昨日姜雲君來拜會媯姬,可是姬下令閉門,於是……於是那姜雲君便拎了斧頭將府門劈開了……”講述當時的情形時,那女婢兩手緊捂著胸口,似乎是被嚇壞了,到現在都沒有緩過神兒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是狂仔犯頭痛了……伸手能摸到頭皮的血管脈絡……這該死的腦血管痙攣,醫生居然說沒啥治癒的辦法,一會去做個頭皮刮痧……話說年輕時用腦過度,以後會不會老年痴呆?
第118章
莘奴聽聞了這等駭事不由得有些瞠目結舌,接著問道:“那……姜雲君現在是在何處?”
婢女小聲道:“與姬……好似還未醒來……”
媯姜與姜雲君乃是糾纏不斷的孽緣,就算二人起了什麼口角,也不是莘奴這個外人能參與其中的,此時主人尚未起床,而她若是再在此處見證姜雲君與媯姜一同晨起,便是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尷尬了。
於是便轉身離開了府宅,可是剛一出門時,卻碰巧看到了一輛馬車也朝著這裡駛來,那車在媯姜的府宅門口停下,只見張華撩起車簾,要從馬車上下來時,一抬頭看見了正要上馬車的莘奴,不由得驚喜地叫道:“莘奴姐姐,原來你也在此。”
說著,她便要挽著莘奴的手一同進去。莘奴哪裡好讓她進府撞破了媯姜的尷尬?於是連忙說道:“媯姬身有不適,需要靜養,總是不好去打擾她,莫不如我們一起去城中新建的湯池去消遣一番。”
張華躊躇了一下,望了望那府宅的大門,似乎也是想到今日恐怕了病重的媯姜也說不得什麼要事,便終於點頭同意了。
莘奴所說的那湯池,其實便是她自己開設的一處新產業。得益於在齊國臨淄經營燕脂鋪的經驗,莘奴心知了這賺取貴婦金錢的便利。加之她在吳越一帶遊歷,當地天氣炎熱,當地人都愛沐浴,所使用的器具與中土地區大為不同,於是突發奇想,開設了一間湯池。
鄴城雖小,卻是樞紐要城,南來北往計程車卿與家眷不在少數。出門在外,最誘人的莫過於綿軟的床榻,以及舒爽的熱湯沐浴了。
而莘奴的這家湯池也甚是講究,嚴格遵循沐為濯發,浴為灑身,洗為灑足,澡為撒手的規矩,一次沐浴下來,便是四道工序。用來洗頭髮的,便是吳越之地盛行的草木灰。這在大多數沒有去過江南的中土的人看來,是從沒有過的新鮮事物。而莘奴也是加以改良,除了潔發的草木灰的基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