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郎果真才高八斗,不愧是狀元之才啊!”
終於,道士姜世襄有些沉不住氣了,在馬世奇評述完一段茶經之後,連忙出聲讚揚。準備用這句恭維來切入正題。直面稱呼一個年輕人為郎,在這個時代是非常難得的。要知道,中國歷史上能叫‘郎’的人,好像只有一個周郎吧?
“那裡,那裡,道長過獎了。”
“哎!馬郎年少有為,乃文乃武,狀元及第,監軍興隆,馬郎酒聞名天下,馬郎散救死扶傷,真真是後進翹楚!”
聽著姜道長的誇讚,馬世奇實在難以隱藏得意之情,灑金翠竹扇一展,嘴角也微微翹了起來。一邊捻鬚旁觀的鄭保御,笑眯眯的介面道:
“馬大人,前日您與在下言及,想尋求提取蟾酥的便捷之道?不知最近於西學院那邊,可有精研?”
蟾酥是馬郎麻醉散劑的五味主藥之一,藥品又屬於皇族宗業。宅仁醫會又是當今最高醫術的代表團隊,所以,馬世奇也沒覺出什麼大不了的,於是介面道:
“唉,慚愧,慚愧,在下才疏學淺,至今仍不能尋到良方。”
“哈哈哈,”鄭保御故作姿態的朗聲大笑,用手一指姜世襄,大聲地說道:
“這位善友教的舵主姜道長,正是取蟾酥的行家裡手,今日馬郎赴會,可不是緣分嘛!”
“噢?善友教?”
馬世奇略做沉吟,善友教他是知道的,原屬白蓮教分支,因明廷禁止,所以於海外發展,現在是後金那邊的第一大教。坊間多有流傳,善友教其實是由東廠扶植的間諜組織。但既然有了這層關係,馬世奇反倒放下心來。畢竟善友教也算大明的觸角,多交往交往,也不時什麼壞事。想到此,馬世奇摺扇一攏,拱手說道:
“哎呀,姜道長果真擅提蟾酥的話,可是利國利民的大功臣了。!先前多有怠慢,還請道長原諒則個。”
“哈哈,馬郎說的哪裡話,貧道不才,無非是旁門左技罷了,況且道家推崇採補,蟾蜍又是七仙品之冠,所以,道家經典之中,對蟾酥的提取,還是頗有典籍記載的。”
說著,姜世襄還不忘瞄一瞄旁邊的卞玉京。卞玉京雖然只有12歲,但在妓家長大,很多事情都知道,見姜道長色迷迷的樣子,不由得臉上一紅,垂下頭去。
蟾蜍在生長發育過程中也和蛇、蟬一樣會蛻殼。蟾蜍蛻下元殼俗稱蟾蜍殼,或名蟾蛻、蟾衣。蟾衣就是提取蟾酥前的重要步驟。因為脫衣後的蟾蜍,面板的腺體裸露,更容易提取蟾酥。
而且道家認為,蟾酥使用得法,對於壯陽一事最為靈驗。所以,姜世襄掌握蟾衣與蟾酥的提取秘法,倒也不算奇怪的事兒。
“那敢問道長,不知這蟾酥的產量,每年可控制在多少?”
馬世奇的精神頭確實提起來了,如果蟾酥的產量能夠保證,馬郎散的價格也就可以迅速下降了。
“呵呵,貧道不才,座下有弟子八百,這八百弟子每年可供應蟾酥三千斤。”
“啊呀!”馬世龍驚喜出聲,連忙起身,長揖施禮。“道長可真是救世神仙啊,現在邊軍鏖戰,傷員太多,如果蟾酥可以大量供應,馬世奇願奏請聖上,將馬郎散更名為姜道散。”
“哈哈!”
其餘三人均撫掌大笑,一旁的卞玉京一雙妙目,凝神注視著馬世奇,小小的姑娘,海地樣的心,其中的微妙,只能看馬世奇將來能否領會了。
等大家笑完,重新落座喝茶,姜世襄忽然神色一緊,輕聲的問道:“不知馬郎對蟾衣入紙,可有興趣?”
“蟾衣入紙?”
馬世奇很莫名其妙的重複這話,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此時,朱廷鄣忽然衝卞玉京,悄悄地做了一個手勢,卞玉京立刻乖巧的站起身,端起一個銅壺茶海,微微萬福,便退了出去。臨出門前,還望了馬世奇一眼,但馬世奇正全神貫注的聆聽姜世襄的解釋,沒有發覺。
“……蟾衣重整後,可以薄如蟬翼,而宣紙抄曬時,也多用竹網,層層疊加,方才成品,若在此間,加入蟾衣,不但不影響宣紙的質量,還可以防蟲哩。
“蟾蜍脫皮後往往即刻就把脫下之殼自行吞服,故此物甚難尋求。歷代本草及中醫典藉中未收載蟾蛻這味藥,但民間流傳蟾蛻藥性蟾辛涼微毒。有清熱解毒,消炎鎮痛,消腫利尿之功,對多種疑難雜症有效。
“所謂能脫衣的蟾蜍,通常為個頭碩大的老蟾蜍,一般8~10只重約1Kg。從外表看,背部疙瘩多、面板粗糙、老化程度高,且無光澤。腹部面板鬆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