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動豪族,先磔番夷,實有避重就輕之嫌,何況肋尼一死,倒給了那些豪族一個口實,一旦水道疏通的工程中斷,臣藉機盤查的工作,也只好停下來了。”
他說的話,小朱暫時當他放屁。因為小朱的心中有一個想法,再怎麼努力,皇帝這種現象,是早晚要走下神壇的。既然左右都是完蛋,索性藉著說話還好使的時候,趕緊把‘國寶法’給搞出來。但小朱也沒當面卷洪承疇的面子。
“御審未開,情況未明,肋尼死活,朕再琢磨琢磨吧!”
還有幫皇上翻找資料的。陳子龍的朋友們,都是搞修史,這門很有風險行業的行為藝術家。他們倒是藉著這機會,翻找典籍,幫小朱摸清了趙州橋的來龍去脈。
(大家都知道,不廢話了。)
最近的一次修繕行為,是萬曆二十五年(1597)修的,看來,現在動手維護還不算晚,無論如何,小朱都一定要保護好這座偉大的橋。
而且,就在趙州橋北五里的清水河上,還有一座永通橋,完全是照搬趙州橋的形制,當地人叫小石橋。
滿朝文武,雖說對皇上因為一座橋而大動肝火不以為然之外,倒是挺高興小朱要用極刑處置肋尼的動議。並且,由熊明遇出面起鬨,在早朝上向小朱請示:
“皇上,御理審案,向有規儀,肋尼此獠,要先爬刀山,再下火海,自毀容顏之後,方可以得入刑堂!”
就是說,皇上是不應該審案子的,一旦皇上親自審案的情況出現,那麼作為被審者,就要先滾釘板,再進一次油鍋,毀容之後,如果還有命的話,才可以獲得被皇上審問的光榮資格。
先前的那名犯婦,就受過類似的折磨,但熊明遇的提案,顯然是最極品、最變態、最兇殘的酷刑。
“呃,這未免,呃,肋尼還能自辨嗎?”
“自辨?事實俱在,他有什麼可辨的?”
得,這麼一看,估計熊明遇他們已經都想好了,就是叫肋尼在皇上面前遭遍罪之後,就直接咔嚓了事。什麼御審,不過就是過場罷了。
“可是,未審先定罪,未免,未免。”
“哦,皇上,臣想過了,吾皇開恩御審,自然不能荒廢法度,陪審票決的人選,臣不才,願為吾皇分憂。”
話音一落,朝班之中,立刻出來好多人,
“臣亦願當陪審之人。”
“臣亦毛遂自薦。”
“臣也願意。”
很快的,由皇帝主審,81名大臣組成大陪審團,溫體仁負責庭計,熊廷弼負責監票的最高法庭,就正式籌建完畢。
哦,對了,刀山、火海這些東東,由堪稱行家裡手的內廷負責。太監們的身心都不是很健康,真給他們法定的,折磨人的權力時,他們的創意就發揮的淋漓盡致。
小朱估計,就算肋尼身體上能承受,心理上也會死掉的。
這一天,範西禮因為要去南洋做生意,向皇上來辭行,他們倆就在文華殿正殿坐著聊了會子天。但根據小朱的推算,範西禮顯然推遲了自己的行程,因為他已經遞交旁聽的申請了。
正聊咖啡的問題呢,小朱派過去畫圖的孫茂霖,一邁步,就進了文華殿。他今天剛剛到京,因為知道皇上對這事兒很重視,所以一點沒敢耽擱,直接就過來了,加上他的身份特殊,宮裡一般沒人太攔他。他把圖紙和燙樣全帶來了。
“皇上,圖樣在此,請您過目。”
小朱也沒防著範西禮,當他面就開啟看了。看的時候,範西禮也湊到近前。肋尼的事兒他是很‘上心’的,在此時此刻,他是難以掩飾的興奮之情,猶太人在東方出了大事兒啦,他可太高興了。
當看到孫茂霖專門畫的,肋尼搞破壞的那部分時,範西禮又來勁了。
“精品,真是神奇的傑作,真是偉大的藝術作品,這樣的傑作,即使是一片劃痕,都是對偉大的藝術品的一種褻瀆,太可惜了。”
小朱抬頭看了這孫子一眼,心想:
‘你個小丫挺的,不會跑我這來公報私仇的吧?’
“皇帝陛下,猶太人實在是很可惡的,您一定要記住,即便陪審團宣佈肋尼無罪,您也要殺了他,他們很邪惡!他們是魔鬼!”
外國人嘛,有話直說,是他們的優點,但這麼說,實在有些過了。小朱擺擺手,
“損毀文物,不論如何都要受到懲罰,但殺不殺的,還要參照國法考慮的。”
“是,人的生命高於一切,但這是對於善良的人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