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兵馬集中,與前方的前鋒營一起,盡全力向西南方向(正前方)反向衝鋒,瓦剌人事發突然,定會陣腳大亂。任何種族的軍隊如果陣腳大亂,就不成氣候了。
李信的策略是基於一個事實:賀讚的領兵才能,確實比較差勁!這數月來,瓦剌人早摸清了賀讚的戰法習慣,所以這次伏擊,才這麼輕鬆和有效果。而固始汗的戰法習慣,雖然賀贊等人不清楚,但李信卻早就明瞭的。
果然,賀贊頓了頓之後,才不得不開口詢問:
“呃,那為何先生能夠預判出,這5千人是對方最後的力量呢?”
“回稟大將軍,要知道,這數月來的纏鬥和遊擊,固始汗用兵、調兵,始終給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感覺。現在合圍成功了,更沒道理叫咱們能提前這麼長的時間,便獲知整整5千人的動向。用兵突然如此刻意,也就露出了端倪。因此,若當時,將軍傾盡全力,全軍向西南突擊,一定可以突破重圍。”
“先生果真高見!”賀贊現在對於李信的觀感,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五體投地’!隨後賀贊再次開口:
“那請問先生,咱們現在是否要跟進追擊呢?”
“呃,將軍想想,我部各路援軍,鏖戰十多日,尚且不進分毫,如今,士氣已消減趨無。兵法有云‘窮寇莫追’,現在瓦剌兵已經盡數匯合了。此時若一味苦纏,是不會有甚麼進展的。
“但以學生來斷,固始汗今夜不能盡殺吾等,定然會連夜西走,瓦剌騎兵,一夜奔走在數十里之間,可是因為傷兵滿營,金帳被襲,對方定然會在馳出一段距離後,全軍休整戰備。
“如若徵西軍想在青海建立功勳,則此時,必須派精騎,趕在固始汗的前面,在西河口一帶結營佈陣,以掐斷瓦剌大軍的退路。因此,今夜最重要的不是跟進,而是要儘快前插。”
“可是,從最近的陣仗來看,我軍五戰四敗,今夜勉強算個慘勝,這固始汗為何要西走呢?”
聽完賀贊這句問話,李信抬頭仔細地看了看賀贊,他望著賀讚的眼神中,夾雜著失望與憤怒的複雜神色,李信心中苦笑:
‘這賀家父子,看來絕不是什麼帥才,老爹當年就是輕兵冒進,被幾千人打了個埋伏,只跑出來兒子和50來家兵。如今這兒子,又是險些被人包了餃子,怎麼國家會派這樣的人出來?’
這些話,李信當然不會說出來,只是微拱了拱手,輕聲說道:
“我軍雖說是出關而戰,但與甘肅各鎮,不過隔著祈連山而已,因此,糧草輜重,可以隨時補給。而固始汗則不同,他們完全依靠遊牧集糧,現在身邊有徵西軍,身後有頓月多吉,青海一地,已屬險境,今夜不能擊潰吾等,他只能退向西方的故土了。”
邊回答問題,李信一邊觀察賀讚的表情,見賀贊聆聽的態度還算虛心,略略猶豫之後,決定多說兩句,好再指點指點賀贊。
“將軍熟讀兵書,當知圍而缺一之法。在重圍之中,如若將軍與兵卒言明,正前方向出現缺口,眾多軍卒,猶如火中老…(鼠)…噢不,猶如火中狂龍,必定奮起最後的餘勇,向前突擊。昨夜李信告退時,想送與將軍的計較,其緣由便在於此。如若當是時突擊破陣,則現在必須趁勢追擊,絕不留對方喘息餘地。正所謂戰端千變,唯有審時度勢,方才是為將之道啊!”
“哎呀!”賀贊連忙躬身施禮,“先生所言,勝賀贊讀十年兵書,多謝先生指點!”
“將軍過獎,學生愧不敢當!”
此時旁邊圍著很多人,眾多的將士剛才都聚攏過來,一起聆聽李信的演講呢,但賀贊不顧威儀的虛心態度,卻也叫大家佩服不已。當然,李信嘴上說的客氣,倒也很是坦然的納了賀贊這一拜。隨後李信盯了一句:
“因為高將軍破陣之時,其實已經將金帳被襲的訊息散出去了,不出三日,瓦剌和碩特部必然內亂。到時候,蒙古人一定下決心西走,眼下最重要的,是湊齊精騎盡全力趕往西河口,以擋住他們的退路。同時派高將軍再去同頓月多吉那邊接洽,叫他們儘快出兵。此戰固始汗消耗不小,白利土司眼見有好處可拿,一定會答應與咱們聯兵的。”
十五天後。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賀贊根本不相信,自家世代守衛的西北邊陲之外,還有如此廣闊的天地。前段時間太忙,他沒心情欣賞。
小時候,賀贊就經常問父親:
“關(嘉峪關)外是什麼地方?那裡住著什麼人?”
父親賀虎臣最常回答的一句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