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不詳的回信,難不成,楊鶴老糊塗了嗎?”
“聖上息怒,維今之計,不是懲辦官員,而是儘快拿出政策招撫流民,賑濟災民才是啊。”
“呵呵”小朱苦笑了一下,指著溫體仁接著說:“溫先生,劉先生要你拿銀子出來呢,你跟幾位先生說說,戶部這半年多,一共花了多少銀子了。”
“回皇上,回劉首輔,戶部自天啟七年冬開始,至今已經花出去1300萬兩白銀了,這還沒算上內帑支取的240萬兩白銀。這些銀子多是出於恩許令所籌措的銀兩。況且前日南直隸塘報,浙江發生海溢(嘯),死了數萬人,南直隸開府庫賑濟,也花了200多萬出去。這錢也要早晚補給過去的。”
溫體仁從3月起,就每隔60天,會給皇帝和內閣提供一個四柱帳,花了多少,還有多少,都很詳細。聽到溫體仁的介紹,大家都默不作聲。這1740萬兩白銀,說穿了,都應該是內帑銀子,皇上這麼花錢,自己還節衣縮食的過緊日子,著實令他們感動。
但感動歸感動,這次民變的勢頭更猛,要想平復,軍餉、賑濟、安置等等銀兩又將是天文數字。
“戶部現在還有存銀4089萬兩白銀,這些銀子,還要留著今後幾年的用度,皇上的內帑銀也僅剩下370萬兩了。這錢怎麼出?還要好好謀劃才是。”
“不單這些,朕已經提前知會了王洽,預支300萬兩,用來兵器、鍊鐵、修造船塢之用。恩許令的銀子,4000多萬兩已經到達極限了,再有增加,也不過十萬十萬的增加,現在我大明就靠著這4000萬兩白銀過活了。”
“皇上,那皇商的孝敬銀、鎮海艦隊的海事銀,年底前…”
“孫先生,”小朱不僅苦笑一下,“這兩筆銀子,今年你我君臣就不要做想了,萬事開頭難,孝敬銀最多最多200多萬兩,海事銀,能有個100萬兩就謝天謝地了。”
“皇上,不如這樣,先發那預支的300萬兩銀子過去,等孝敬、海事二銀到戶部後,再做補足之用。”這是周延儒的主意。借貸消費,他倒是挺超前。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但朕先前的預支銀子,還是要花費的,好在先期投入不是很多,暫時,先讓王洽從內帑支用吧。”
300萬,隨隨便便的就要填無底洞了,明末越招撫越壯大,越壯大越要花錢招撫的惡性怪圈,彷彿重新以歷史的慣性出現了。
“列位卿家,朕最先提出的,剿殺策略,失之急躁,但剿撫並舉的方略呢?列位卿家有何打算?”
“皇上,此事還當緩行,”錢謙益率先反對,但是見皇上眉毛一立,他連忙接著說下去:“不過,不過嘛,臣倒是想,可繼續留用洪承疇,此人殺伐決斷,頗有大將之風。先明旨飭斥,並罰俸一年。再發暗旨提拔他為陝西左參政,這樣一來既可以平息民怨,又可以暗中向他表明一個態度,朝廷一力招撫,但不得已情況下,可相機行剿殺之策。不知皇上聖裁如何?”
“溫體仁,你的意見呢?”想透過這個法子,必須先得到溫體仁的認可,因為這是錢謙益的主意。
“臣附議!”
“嗯,”小朱稍稍坐的舒服一些,再開口就緩下了語氣。“其他卿家的意見呢?”
“回皇上,發暗旨倒是可行,只是六科給事中那裡…”
“哦,這點周大人可不必掛懷,錢某願當這個說客。”
“那臣亦附議。”
“劉卿家,孫卿家!”這個事情必須人人表態,否則一定會出亂子,洪承疇的本事小朱知道,冷靜下來一想,留用還是必要的。
“臣,臣附議。”劉鴻訓猶豫權衡了半天了,只能附議。
“臣想的是,以京營出陝西,或可能節省一些銀子。”
看看,這就是國家這屆的內閣,連主理兵部的閣臣,都在琢磨如何能扣出銀子來,可敬的朝臣,悲哀的朝政。
“孫卿家你仔細說說。”
“回皇上,京三營並沒有歷年欠餉的問題,對付流寇應有勝算的把握。但空餉、冒餉的積弊陋習,也到了整頓的時候。以京三營出陝西對付流寇的名義,既可以幫楊大人和洪承疇出一點助力,又可以藉機清理積弊。可謂一舉兩得。”
“好,孫卿家此言,想必也是附議錢先生的方略了,那就趕緊擬旨,另外,賜楊鶴‘士責擱筆’一件,讓他知道,朕對他信任如故,重用有加,切不可再出差池了。”
“臣這就擬旨。”
隨著旨意發出,洪承疇的奏表也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