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體聽眾,包括小朱在內,都無言以對。大通君子營的總瓢把子是三皇子朱慈炯。老子管兒子,居然也要用三十六計。這楊嗣昌的腦袋,究竟是什麼材料造的?
“啟稟萬歲,民壯倉促,不習軍中操典。恰申甫帶去了三千武學,當以此三千名娃娃軍,安插進大通五營當中,以示國家體恤之情。”
“再則,慈炯、大鋮、祖常,以及馬世奇、史可法。皆乃待罪之身。而國有難,釋囚以赴陣前,乃吾中華慣例。既然如此。便傳令豫北,史可法、馬世奇、黃道周留守開封,幫襯大通君子營助國平叛。再啟孫傳庭,以待罪之身。前往督師。可為萬全矣!”所有人都繼續保持緘默,大家知道,楊嗣昌這麼幹,確實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首先,對於平民來說,現在有一個權力擺在他們面前,殺人不用償命的權力。區別就在於這個權力是保守黨給予,還是國家?
現在以三皇子的威名成立的大通君子營,就成為一個渠道:如果投向這邊,則這個權力就由國家賜予。更加權威不是?所以,國家必須認可大通君子營的出現。為得就是搶奪兵源;
其次,要想讓這支軍隊不對國家產生副作用,就必須把國家最信任地武學娃娃軍,安排到這個軍隊的各個角落。娃娃軍是孤兒出身。從小又接受洗腦式教育,對國家的忠誠度非常純粹。有了他們做骨幹,國家還是放心滴。
第三,就是要給這支軍隊定性,親藩募兵助國平叛。這簡直是太敏感了。因此把孫傳庭派過去的唯一表象,就是通告世人。這支軍隊是以戴罪立功為主旨建立起來的。只有先立功勳,罪人才可以免責;小吏才可以升官;草民才可以發財。
最後一個:豫北屠三城之後,國家這邊急需樹立一個新的軍事領導者,定王慈炯雖說不太合適,但畢竟身邊有史可法、馬世奇、黃道周、孫傳庭等國家信任的文臣在旁鞭策,一切還在可控範圍之內。
總之一句話,大通君子營,貌似一個新軍隊試點工程。國家將透過指派戰事輔助人員的方式,建立一個全新的軍事體制。
這裡還有一點很關鍵,那就是周定方、楊嗣昌等人,已經刻意把朱慈炯看作是平民了,這麼做地唯一目的,就是預防將來出現最壞局面。所以,朱慈炯也同樣是戴罪立功的身份。
“也罷,擬好部令發過去吧!”
“遵旨!”
楊嗣昌答應一聲之後,並沒有馬上施禮,顯然他還想再說點兒什麼,小朱察覺後,雙目一凝。楊嗣昌連忙趨前幾步,小聲說道:
“啟稟吾皇,戰事雖未開啟,但局面之亂,前所未有,是以再走郵路,恐怕會聲波折。您看,可否讓內臣傳旨?”
“,”小朱沉吟一下,點點頭,“話雖如此,可內廷這邊,派誰去好呢?”
說著話,小朱扭頭看看,但見身邊地太監宮女,一個個神情亢奮,好像都挺有興趣。他立刻明白,這次傳旨雖然危險,但內廷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禮妃阿蘿的舊班底,能有個機會去面見三哥兒,她們都很有想法。
楊嗣昌這麼安排,其實也有利用親情控制慈炯的預先鋪墊。想到此,小朱點了點手指,高起潛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
“高起潛,你願意去傳旨嗎?”
“回萬歲,小的就是幹這個地。”
這就是高起潛的好處,裝傻充愣。只這一句看似不著調的回答,卻實實在在點出了關鍵所在:
高起潛做為傳旨專業戶,已經名聞天下,由他傳旨,外人也不好亂說其他,這就等於規避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身為三皇子的朱慈炯,竟然掌兵權,這根本是大忌!
華北平原的曠野中。
初升的太陽並不刺眼,掛在右前方的山腰上,那座不起眼的小小山峰,平靜地坐在綠色麥田的盡頭,微風吹過,麥浪滾滾,似乎可以聽見沙沙地聲音。
左邊,是泛著微光,蘆葦叢生的水塘。水波盪蕩。波光粼粼。
水塘東岸靠近山腳的位置上,修有一角亭臺,幾艘青篷木舟,浮在水面上一動不動!
“哼哼,”冀樂華冷笑一聲,“水動舟不動,分明藏有東西,要麼是兵丁,要麼是火藥。”
自言自語說完。小冀放下了單筒千里鏡,額頭上帶著朝陽地金色光芒,轉過身去。
他的觀察位置。是一處小小高坡。站在高坡上,可以清晰看見:鼎沸喧囂地一大片行軍營盤,就在眼前。映襯在一望無垠的華北平原中,三、四萬人的軍隊。不那麼顯眼,也不是很寒酸。
冀樂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