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對國家也是好事。”
申甫抬頭,眼中露出一絲神采,但轉瞬即逝。曹平安連忙繼續給他打氣:
“再者說,眼下最緊要地,是儘快平定河南局勢,只要中原歸心,國家就是誅了你、我,又怕個什麼?當初節帥生前,與您約定下東進齊魯的計策,總要繼續走下去啊!”
“仲帥所言。倒也不錯。”申甫摸了摸光頭,“只是你想過沒有?若豫北不穩,你、我縱有八大總兵,又怎能動分毫呢?”
“這個…,怎麼講?”
唉。僧帥仲帥這兩個不倫不類的尊稱,對交談雙方來說,與其說是一種折磨,不如說是一種寫照。因為跟近期出現地另外三位軍人相比,申、曹二人確實差得很多:
曹文詔雖然陣亡軍前。但始終從容淡定;
丘慧榮不僅殺伐決斷。還帶著三分雅緻;
金聲桓儘管毒辣陰狠,卻始終收放自如。
而且這三位將領都不發愁變故。越亂,越是他們施展才華的舞臺。並且總能在第一時間,就想出解決辦法。可申甫、曹平安就不一樣了,他們能夠看出問題所在,卻不能立刻做出最佳地應對。這就是差距啊!從國家戰略上考慮,豫北局勢必須儘快平穩,這可是作戰支援基地,如果軍事基地都建設不好,前方軍隊又怎能打勝仗?
同時,參謀總部制定地作戰方案中,打牢基地之後,立刻要三路出兵:
向南去掃蕩劉洪起、韓甲第、李際遇、李好、劉鉉等匪幫,持續擴大可控範圍。河南同湖北接壤,左兵是最強力量,對抗強敵時,儘量擴大自己的縱深距離,是兵家正道;
向西儘快聯絡上馬祥麟,上宜昌,穿三峽,在慶天府(即重慶)一帶,以雲南沐王府、白杆軍做為主力,經由廣西,去威懾肇慶、邵陽等地,形成敵人側後方地戰略包圍;
向東,去收降山東劉澤請、劉良佐。山東與江蘇接壤,沿運河南下就可以直逼南京,同時鎮海水師的後援基地,也在山東。能否為毛承祿打造強有力的背後支點,完全取決於解決山東二劉的時間長短。
這個詳盡的戰略計劃,是洪承疇、楊嗣昌,這兩位當今最優秀的戰略大師,搞出來的設計。其中洪承疇是曹文詔的恩帥,所以曹文詔生前對這個計劃非常支援。
這個計劃的宗旨只有一個,兵貴神速。前期那怕你是偷襲、詐騙、妥協、許諾、屠殺。只要能做到河南全控,就一切OK。曹節帥地臨時變陣,倒也符合這個宗旨,兩天之內就解決掉許定國的五萬大軍。
後續接手的人,只要稍稍動點腦筋,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麼被動,就因為屠城,使得新鄉…睢州…開封一帶地動盪反而加劇。越殺,百姓就越是要反。越反,就越要加派軍隊。一旦形成這種惡性迴圈,申甫的光頭,根本難保。
當然,曹平安也一樣要遭受責罰,所以現在為了自保,曹平安只得開動腦筋。
“呃,僧帥,我這裡有一個應對,還請您指教!”
“那裡,那裡,仲帥但說無妨!”
“我的計策是:一面派兵絞殺那些亂匪,一面公開禮遇許爾安、張縉彥。我觀此二人,本事低下,性情柔弱,如今又在咱們掌握之中。只要曉以利害,當會按照咱們的路子來。
“既然那些亂匪,打出了劫法場的旗號,如果咱們仍要殺人,反倒給了他們擴大民變的藉口。索性便把人給他們放掉!這樣一來。如何安置許爾安、張縉彥,反倒成為那些人的短處!他們總不會把自家兵馬,拱手送給外人吧!”
“這個…?”
申甫一愣,他此刻才有所領悟,曹文詔死前能把山陝軍傳給曹平安,的確有道理。只不過曹仲帥以前一直是義父身前的機要秘書,習慣了聽從命令。現在猛然間成為獨當一面,自做主張的統帥,還有點不太適應。將來假以時日。此人必成大器!這條計策也算巧計。只不過,
“只不過,你我身為領軍統帥。所抓人犯,卻要被逼放掉,於國家顏面上,總是不好啊!”
“啊呀,僧帥啊!此時此刻,應當機立斷!你我都要請罪之人,何必害怕再多加一個罪名呢?”
“可是…”
就在申甫還在猶豫之時,帳外忽然傳來旗牌地報門聲。
“報僧帥、仲帥知曉,軍前有細作帶到!”
“哦?”兩位大帥對視一眼,隨後由曹平安高聲答應:
“可有通報姓名?”
“回仲帥。來人自稱定王府丞阮大鋮,還有宗業司車架襄理姜世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