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小洪拳的,雖說這是個外門拳種,但調息運氣的法門,也是有的。
“主君,既要睡覺,怎不熄燈啊?”
忽然,清蓬婉轉悠揚的聲音。響起在盧象升的耳邊。盧象升睜開眼,燭光映照在清蓬那淡雅俏麗地臉龐上,更添幾分光彩。盧象升不由得看痴了。
盧清蓬,這個當年任憑名士公子一擲千金也難得一笑的清蓬子,如今頭上的一攏青絲螺髻,只有一根銀簪子而已。
清蓬抬手,將安裝在窗臺上的油燈取下,很自然地,蹲在壓實黃泥的地面上,將玻璃罩拿下。從油燈下面,抽出銅蓋,壓了上去,屋內,頓時一片黑暗。盧象升沒錢換裝玻璃窗,窗戶還是紙糊的。
黑暗中,盧清蓬熟練的摸索著,將油燈放回窗臺。此時,她們二人已經適應了黑暗,隱約中。她默默站立,默默看著他。他呢?他默默的躺在床上。默默的看著她。
半晌,盧清蓬在黑暗中,輕輕的把外衣脫下,粗布地衣裳,發出噗簌簌的聲響。裡面白布中衣,襯托著玲瓏嬌巧的身子,是那樣的婀娜,那樣的迷人。
黑暗中,清蓬溫暖精緻的身子,攀附在盧象升的身上。那雙因家務活已經不再細嫩的玉手。環摟在盧象升的肩頭。
盧象升伸出手,緊緊抱住了清蓬纖細柔軟的腰肢。嘴唇追尋著,尋找著清蓬地紅唇,還未尋到。卻感受到了一片溼冷。她哭了。
她躲開了他的嘴,將臉龐枕在他地胸前,喃喃著低語出聲:
“清蓬珠淚落君前!”
“淺墨無痕描彩蘭!”
“層巒疊嶂濛鴻雁。”
“今夢今朝望斷山!”
她們二人。時常會你一句,我一句的對詩,通常的時候,是盧象升要遷就盧清蓬,來將平仄與韻腳進行完善,這次還是如此,只是清蓬雖說聲音依舊平緩寧靜,而淚水,卻越流越多,已經不是在畫彩蘭,而是畫山泉了。
盧象升長嘆一聲,扳過肩頭,輕輕吻上了清蓬的額角,低聲的說:
“是象升誤你,你還是去吧!”
“啪”的一聲,清蓬夫人忽然回覆到當年花中魁首的氣勢,抬起手就抽了盧象升一個嘴巴,然後支起身子,抱腿靠坐在牆上,冷聲說道:
“盧大人,清蓬當年有憑地多嬌客恩賓,卻一直守身如玉,你可知為何?”
“…”
花魁中,有不少是不破身的,這確實是事實。更何況這事兒盧象升當然更清楚,他就是人家的經手人啊。所以,盧象升臉上雖說熱辣辣的,但卻不是疼痛,而是羞愧,嘴裡更是囁嚅地不敢做聲。清蓬也沒指望他能好意思開口,接著說道:
“清蓬當年選花魁的時候,便立下誓言,非世間英雄不嫁。可是清蓬錯了,清蓬挑來選去,原以為你盧大人是文武雙全的第一等義士,卻不想,跟那些被橫波姐姐耍弄於股掌之間的暴發戶、偽君子,竟沒有一點點地區別。
“清蓬!你…”
“我知道,你這些日子琢磨了好些的文案,寫下了好多的書稿,你一方面要貨與帝王家,實現你文人地理想。一方面,你又害怕遭到那些人的責難與報復。你以為你休了清蓬,便是為了清蓬好?實際上,你不僅看低了清蓬,你還有違你書生的本份。”
“清蓬,我…”
“你聽我說完!”清蓬淒厲的聲音,打斷了盧象升的掙扎。
“什麼叫高古之風,什麼又叫做義士忠骨?雖千萬人吾往矣!若都是像你這般,先拋下包袱,再向前行,那這世間青史,又怎會有如許多的豪俠壯士?清蓬既入盧家,又更盧姓,便不在乎你是否會身陷,不在乎你是否會出將入相,在乎的,是主君為國為民!你的變法條陳究竟怎樣,清蓬不在乎,清蓬在乎的,是陪在憂國憂民的主君身旁,生生世世!”
聽完清蓬這些言語,盧象升心中百轉千回。清蓬的話中,有一句鑿鑿實實地打在了他的心頭,
‘若都是先拋下包袱,再向前行,那這世間青史,又怎會有如許多的豪俠壯士?’
是啊,身在紅塵,有哪些事情,是可以輕易拋下的呢?既然自己定的理想,是對的,是正確的,那就去做吧。不論是什麼樣的結果,她們會理解你。支援你地。
想到此,盧象升忽然躍起,不想,腦袋刮在油燈上,玻璃燈罩碎裂,伴隨著熱熱的燈油,傾頭灑落了盧象升的一身,清蓬驚呼一聲,忙伸手上前要幫他,而盧象升擒住了清蓬的雙手。急聲說道:
“清蓬,象升明白了,我全明白了,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