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等這小主子長大了,肯定心狠手辣,哪家娶了哪家倒黴。
那時雲姑姑也不管這些流言,太后讓她照顧戚悅,她就盡心盡力的照顧,一晃多年過去,雲姑姑突然發覺,她的小主子長成了絕美的少女,外表冷冰冰的,可偶爾,也會流露出一點讓人眷戀的溫柔。
戚悅安安靜靜的坐著,溼氣太重,她的膝蓋上搭了一張薄薄的小毯子。
薑茶驅寒,頭不痛的時候,戚悅在榻上坐著,昏昏欲睡,倒也有幾分舒服。
她這般舒服,有的人卻像是入了地獄。
鄧綾綺的耳朵沒有聾,眼睛沒有瞎,看起來和常人無異,可她的舌頭沒有了。
再也不能利用人心的貪婪弱點去引誘人,再也不能像藤蔓一般尋找堅實的大樹去依靠。
鄧綾綺又懼又怕,整個人都要瘋了。
她還記得自己是淑妃,記得自己坐在了淑妃的位置上,高高在上,比這後宮裡的好多女人都要高貴。
可喜悅只是一瞬間,短短的時間內,她什麼都失去了。
鄧綾綺強行鎮定了下來。
她雖然沒了舌頭,可她還活著,並想要一直活下去。鄧綾綺給顏貴妃寫了封信,讓宮女送過去。
她想請求顏貴妃不要拋棄她,雖然她沒有了舌頭,可還能寫,能把腦中各種陰損的主意給寫下來。
鄧綾綺寫了一封長長的信,讓宮女小田給送出去,小田還未到玉華宮,藏在懷裡的信就被人給搜了。
小田瑟瑟發抖的看著兩名高壯的太監,其中一名將奪來的信轉交給了身後的薛影:“薛公公,請您過目。”
薛影冷淡的看了這封寫得催人淚下又飽帶恨意的長信,當著小田的面,信紙被碎成了齏粉。
“告訴你主子,她如今少的不過一條舌頭,若再懷些歹毒的心思,我會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給她砍了。”薛影陰柔眉間帶著戾氣,利眸掃過小田,“這輩子,她就別想再提筆傳書了。”
小田打了個寒顫,整個人都僵硬在了原地,甚至連走路都不敢。
等那身穿藍灰色錦袍的太監消失在了眼前,小田才提著沉重的兩條腿又回到了鄧綾綺那裡。
。。
玉華宮。
顏貴妃的病本來已經醫好了,可這兩日,卻又出現了以前的症狀,她煩躁不安,畏光,怕水,動不動就提著宮女的頭往牆上撞。
整個玉華宮的人,全都小心翼翼,一句話都不敢說,哪怕是顏貴妃平日裡最寵愛的綠露,在捱了顏貴妃幾巴掌後,也有些懼怕。
可是,昨晚方魯來了一次,顏貴妃出乎意料的沉默了下來。
這天,從早到晚,顏貴妃滴水未進,一直坐在床頭,痴痴發呆。
沒有一個宮女敢進去慰問,最終,香晴捧著飯食進去了:“娘娘,您整整一天都未用餐,奴婢為您熬了一些濃稠鮮美的魚肉粥,您嚐嚐吧。”
顏貴妃未梳妝,自從染了癟咬症,她瘦了許多,再也沒有以前張揚的意氣:“你說,本宮的病,是不是又犯了?”
香晴搖了搖頭:“並沒有,娘娘,您想多了,太醫已經給您醫治好了,您如果信不過太醫,改日讓顏大人在家裡給您請個大夫過來看看。”
顏貴妃閉上眼睛,一行清淚落下來:“為什麼那條畜生咬得是本宮?當時,明明皇后都把那畜生抓在了手中。”說到底,顏貴妃還是不服。
她的手狠狠抓著床上的被褥:“憑什麼她一出來,就奪走了屬於本宮的一切?”
香晴道:“娘娘,你的病已經好了,千萬別生氣,您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說不定陛下就來了。”
顏貴妃還是將香晴送來的飯食給吃了下去,雖然腹中空空,甚至有些泛噁心,可是,只要想到李翊會過來,顏貴妃還是想要打足精神。
哪怕,顏貴妃知道,李翊若來,肯定是帶著怒氣而來。
一口一口吃了所有的飯食,顏貴妃揮了揮手:“香晴,你退下吧。”
顏貴妃不願意觸碰到水,哪怕她清楚知道,李翊不太可能碰自己了,還是拿了溼潤的帕子講自己上上下下給擦洗了一番。
她總是帶著幾分期待。
顏貴妃清楚,自己的父親是朝中重臣,曾經立下戰功赫赫,在軍中很有地位,戚悅出身於已經沒落的戚家,身後並沒有什麼人給她撐腰,哪怕自己準備誣陷皇后,在事情未辦成之前,她沒有對皇后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而李翊,哪怕是看在顏貴妃父親的面子上,也不能動顏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