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芝,陸青花姑娘又怎可能擄了你去,這其中必有內情,你且教我知道。”
金芝公主似乎早就料到這一出,見得柴進面色不善,心裡也充滿了愧疚,過得許久才咬著下唇小聲道。
“這也並非妾身本意,乃是。。。乃是父皇的意思。。。”
“你說什麼!”柴進腦子嗡一聲響,只覺金芝公主這一句話像一把鑰匙,開啟了一個更加黑暗的世界!
他本以為這一切都只是婁玄燁的小打小鬧,是衝著他和金芝公主來的,可如今卻變了味了!
腦海之中飛速思索著,柴進越發心驚膽顫,而後猛然一拍額頭道:“糟糕了!蘇牧!”
金芝公主一臉迷惑,只見得自己的駙馬爺丟下她一人,急匆匆往外頭疾奔。
柴進是後周皇裔,自小便接受正統的皇家教育,雖然落難鳳凰不如雞,但還有說瘦死駱駝比馬大,對外謊稱北方王族的貴公子,還是頗有公信力的,甚至於方臘新皇朝的大內宮廷禮儀,都一股腦交給了柴進來制定。
在皇宮大內慢說疾奔,就是走得快一些也有失儀態,可柴進就這麼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蘇牧並不知道這一切,因為他已經被怒火燒光了理智。
他是個沉著穩重之人,從來都是謀而後動,喜怒不形於色,好惡不言於表,可陸青花從來都是他的逆鱗,無論婁玄燁他們如何狗咬狗,他都可以置之不理。
他本以為不會危及陸青花,卻沒想到最後的矛頭還是指到了他的身上!
他不怕被人針對他,他生氣於這些人傷害陸青花,更讓他氣氛的,是他自己,是陸青花在受到傷害的時候,他卻無能為力!
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又談什麼為這個朝代做些改變?這樣狗眼殘喘著,還有何意義?
陸青花身上的傷口,像一柄柄利刃,不斷切割著蘇牧的靈魂,讓他徹底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他確實比這個朝代的人更具前瞻性,對時代的大局勢也有著足夠的預判和了解,但他說到底也只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雖然兩世為人,但也無法將那股年輕人血氣方剛的衝動,徹底壓制下來。
蘇牧抱起陸青花,將她綁在了自己的身上,就好像當初在河灘上一樣,他從火盆裡抓起一柄鉤狀的刑具,如發怒的獅子一般,只掃一眼,婁玄燁等人便如身陷冰窟一般徹體發寒!
許是炙烤時間太久,那鐵鉤刑具通體發燙,蘇牧抓住鐵柄,手掌開始冒著青煙,發出駭人的滋滋聲,空氣之中似乎瀰漫開一股烤肉的味道
然而他的手卻如同萬年磐石一般穩固,用刑具指著面前諸人,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滾開!”
第一百五十章 鍘刀蘇
自古至今,小至市井坊間,大則綠林草莽,無不是耍流氓的怕耍橫的,耍橫的怕發瘋的,發瘋的怕不要命的。
這也才有了天子一怒則伏屍百萬,而匹夫一怒卻是血濺五步的說法,當一個人被怒火燒盡理智,那股視死如歸的氣勢,足以讓敵人心驚膽顫。
且說這大牢之中的獄吏和看守都是色厲內荏的貨色,整日裡只知折磨囚徒,看到那些囚徒哀嚎苦求,便彷彿他們成了掌控他人生死的帝王一般,心裡別提多滿足了。
這久而久之,他們便養成了一種共識,但凡囚徒,都是害怕獄吏的,就好像耗子天生要怕貓一般,彷彿這是老天爺親自定下的鐵律一樣。
也正因此,當他們看到蘇牧揹著陸青花,以肉掌緊握那燒得通紅的鐵鉤,大吼著讓他們死開之時,這些個獄吏終於開始驚駭後退,就如同他們堅信的道理被突然打破,不知該如何去面對一般。
婁玄燁也是心頭大駭,雖然他們早已瞭解蘇牧的所有事情,但卻從未親見。
在他們的眼中,蘇牧不過是一個沉默寡言的階下之囚,沒有任何王霸之氣,也沒有太多陰鷙深沉的氣質,普普通通如一介寒門士子。
直到眼下這一刻,他們才終於恍然醒悟過來,蘇牧可是當著十數萬聖公軍的面,斬殺了包道乙,並將那顆碩大頭顱從城頭上丟下來的人物!
婁玄燁本就是個蹁躚讀書人,最講求風雅氣度,憐香惜玉這樣的事情也沒少做,若不是宋知謙堅持己見,他也不會讓人對陸青花動刑。
如今見得蘇牧凶神惡煞,彷彿從被獵捕的兔子,變成了受傷的暴怒雄獅,婁玄燁心裡也是叫苦不迭,大罵宋知謙愚蠢無知又睚眥必報。
這大牢本是關押杭州敗軍俘虜的,那些個獄吏折磨人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