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龜麼!”
此話一出,冰窖頓時寂靜萬分,過得一個呼吸,二人才醒悟過來,同時震驚不已,雅綰兒竟然能聽到蘇牧說話了!
按說蘇牧的毒藥封閉了雅綰兒的五感六識,而後雅綰兒有運功逼毒,使得藥力徹底散發開來,斷然沒有聽見聲音的道理。
可雅綰兒長期服用千里追魂的秘製香丸,藥力早已滲透到血液骨肉之中,使得她整個人都是芳香的,這些香丸的藥物成分,竟然起到了剋制蘇牧毒藥的作用!
再者,這冰窖嚴寒之極,為了儲存熱量,無論是蘇牧還是雅綰兒,都儘量運動內功收斂氣息,減少呼吸,連心跳都慢了下來,氣血執行也變得極其緩慢,以致於蘇牧毒藥的影響,慢慢開啟了破口,終於恢復了雅綰兒部分的聽覺和嗅覺!
見得雅綰兒恢復,蘇牧不由警惕起來,不過量雅綰兒也不敢再運功,他又有長刀在手,雅綰兒卻是手無寸鐵,冰窖之中有狹窄不堪,蘇牧也就徹底放下心來了。
有些東西擁有的時候只覺尋常,並不懂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重新得到的時候自然欣喜若狂。
這便是雅綰兒恢復了嗅覺與聽覺之後的真切感受了,這份喜悅讓她忘記了與蘇牧的較勁,冰窖之中頓時出現了極為尷尬的安靜。
她是個冷冰冰的性子,除了在方七佛面前,其他男子少有能夠與之交談,更別說看到她那傾國傾城的笑容,也就朝歌這樣的偽娘,才能夠與她姐妹相稱。
因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會自卑到不敢主動接近她,反而是朝歌這樣的不男不女的人物,才得到了這樣的機會。
可自從遇到了蘇牧之後,雅綰兒那冷若冰山,沉靜如水的心房,便時時被攪動起來,讓她總是湧出一股對蘇牧的厭惡,總想跟蘇牧爭吵鬥嘴。
她是個沒有經歷過愛戀的少女,自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回事,蘇牧也不可能自作多情,若襄王有情而神女無意,還不得丟死人。
二人都有了這樣的共識,自然不會再多嘴,各自裹著被子,儘量節省著體力,儲存著熱量。
可雅綰兒畢竟是個女子,又中了蘇牧的奇毒,又因為孤男寡女被困在此,心裡如何都安靜不下來,消耗便越來越大,身子也越來越冷。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補充一些熱量,就算沒有毒發身亡,也會被活活凍死,所以咬了咬牙,她還是開了口。
“喂。。。有沒有吃的。。。”
蘇牧正在閉目養神,聽得雅綰兒沒有半分底氣的問話,才想起她的狀況,也懶得起身,伸出半截手臂來,將那食盒推到了雅綰兒那邊去。
雅綰兒聽得響動,便摸到了那食盒,開啟蓋子來,又摸到一隻大腿粗的銀壺,外面包著棉布,上面封著蓋子,拿起來的時候哐當哐當,顯然是湯水。
也難得那老門子有心,知曉這冰窖異常寒冷,給蘇牧二人準備了熱湯來補充熱量,甚至還極為貼心地用了“保溫壺”。
雅綰兒早已凍得不行,摸到那溫溫的棉布,心頭便欣喜起來,可也不知是冷熱交替的問題,還是本身設計的問題,那保溫壺的蓋子稍顯緊了些。
若是狀態滿滿的雅綰兒,慢說擰個蓋子,便是將這壺捏碎都不成問題,可如今她幾乎凍僵,又深受奇毒,虛弱不已,擰了幾次竟然擰不開。
蘇牧懶洋洋不想動,正等著那小妞兒來求自己,雅綰兒感受到蘇牧的惡趣味,心裡也是火氣大了,猛然一用力,那蓋子倒是開啟了,但湯水卻全部灑了出來,將被子給弄溼了!
本來灑出一些並沒什麼,主要是她受凍太久,面板通紅,敏感之極,那溫熱的湯水一沾手,她便驚叫了起來,一縮手,整個壺便全灑了。。。
“嘭!”
壺裡還剩有一些湯水,可雅綰兒大怒之下,將整個壺都給摔到了冰牆上!
若不是蘇牧給她下毒,她也不會虛弱成這個樣子,作為方七佛的義女,人人敬而遠之的大郡主,她何曾有過這般柔弱的時候!
這湯水便是個引子,從領命看守蘇牧以來,自己心中的種種悲憤與羞辱都湧上心頭,委屈便如同潮水,將這個表面冰冷堅強,內心卻孤獨脆弱的女子,徹底包圍了起來。
被子已經沒法再用,那些湯水浸潤了被子,冒著熱氣,但很快就變得冰冷無比,她也不再裹被子,只是抱著雙膝,縮在角落裡,低低地抽泣起來。
蘇牧從被窩裡探出半個頭,皺著眉頭瞥了一眼,想想雅綰兒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又將頭縮了回去。
並非他不懂憐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