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進不愧是頭號大臥底,聽得門子密報,面上卻平淡如常,若一窩蜂將這些歌姬舞*女驅散,勢必會惹人懷疑,於是他便點了一名姿色過人的領舞,才讓餘下的人散去。
駙馬爺風流倜儻,乃永樂朝的大眾情人,那領舞也是大喜過望,以為駙馬爺想趁著公主不在府中,偷吃一下,覺著自己的人生轉折到了,便照著柴進的吩咐,洗的香噴噴地在房裡等著。
而咱們的駙馬爺出了暖閣之後,即可加快了腳步,匆匆來到了書房。
眼下杭州局勢緊張,他早知方七佛不會放過蘇牧,正苦於援助無門,高慕俠的皇城司也在暗中施救,連不願承認蘇牧身份的燕青,也都以朝歌的身份,打著太子的名號,四處尋找著援救蘇牧的機會。
沒想到蘇牧竟然活蹦亂跳地出現在自己的書房裡,還帶著方七佛的寶貝義女,雅綰兒!
柴進能混到今日的地步,也是步步為營,如履薄冰,食不知味睡不安寢。
但他本就是個仗義疏財之人,為了江湖道義和兄弟情誼,能夠拋家棄子的那種豪爽人,見得蘇牧前來求援,頓時大喜,抓住蘇牧的手便親熱起來。
“賢弟且寬心,我這駙馬錶面上風風光光,卻是沒人當我是根蔥,賢弟放心在此住下,待風頭過去了,哥哥便將你送出杭州,至於其他事情,有哥哥幫你操持著就好!”
蘇牧和雅綰兒身份敏感,都是方七佛最關注的人,若說留在駙馬府沒半點隱患,那是騙鬼的說話,見得柴進如此仗義,冒險相救,蘇牧只有心頭溫暖,久久不能言語。
柴進這廂才剛剛誇下海口,那老門子又連滾帶爬地闖了進來。
“駙馬爺爺!外頭盡是官軍,說是要接郡主回去咧!”
此言一出,柴進頓時臉色尷尬,蘇牧也是哭笑不得,他是如何都想不明白,方七佛的人為何如此精準地尋了上來?
這柴進倒是個有見識的老江湖,聽得蘇牧說給雅綰兒服了毒,隔絕了她的五感,蘇牧又是個精靈人,斷然不可能讓雅綰兒沿途留下什麼線索。
短暫思索了一番,柴進似乎想起了什麼來,稍稍湊過來,往雅綰兒身上一嗅,便知曉原因了。
“遭了!這是千里追魂!”
雅綰兒整日跟著蘇牧,蘇牧早已習慣了她身上那淡淡又醉人的體香,一時半會沒能往這方面想,一聽柴進開口,便醒悟了過來。
這千里追魂乃是江湖綠林之中一種極其高明的手段,雅綰兒乃方七佛的心頭肉,必定長期服用香丸,這些香丸的藥力慢慢滲透到身體各處,便形成了雅綰兒自然而然的體香。
如果雅綰兒失蹤了,那麼方七佛便可利用經過訓練的小狗或者其他小獸,嗅聞著異香,追蹤過來!
雅綰兒看不見聽不到,但卻能夠從洞簫的顫抖之中,感受到蘇牧的慌亂,心思細膩到了極點的她,很快便露出笑容來,一定是義父的人追上來了!
柴進到底是個文若磐石的人,經過了短暫的驚訝之後,很快便淡定了下來。
“一定是賢弟的毒藥激發了雅綰兒體內的香丸氣息,否則他們不可能這麼快追上來…”
蘇牧眉頭舒展開來,輕笑道:“哥哥肩負著平叛大事,又有梁山上的弟兄需要照料,當以大局為重,蘇某便不叨擾了。”
柴進聞言,頓時大怒:“賢弟莫要罵我!將我柴進看成了什麼不當人的腌臢貨色!”
見得柴進如此,蘇牧也不好再說什麼,柴進略略沉思,便向老門子吩咐道。
“帶上幾床被子和一些吃食,將我家弟弟和郡主藏入冰窖暫避,那冰窖密封嚴實,又隔絕氣味,他們是如何都不可能找得到的!”
老門子知曉自家主子的脾氣,當即去準備保暖的被子和吃食,蘇牧卻皺眉道:“小弟拍屁股一走倒是輕鬆灑意,哥哥當如何解釋?”
柴進這等老狐狸,在賊窩裡當頭號大臥底,又豈能想不到這一點,就算將人藏了起來,也要有個說法,不然別個掘地三尺,終究還是要將蘇牧給挖出來的!
念及此處,他指著蘇牧背後的雙刀說道:“賢弟借刀一用。”
不待蘇牧回應,柴進閃電出手,但見得一道光影劃過,他已經抽刀在手,手腕一轉,蘇牧的短刃在他手中滴溜溜打轉,而後柴進倒握鋒刃,噗嗤一聲便在自己胸膛上劃了一大道口子!
若是裝模作樣騙人,大抵在手臂大腿甚至屁股這種皮糙肉厚的地方開個刀,做做樣子也便罷了。
偏生柴進這種大臥底,已經將假戲真做修煉到了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