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就不是好鬥之人。眼下被方傑拖得越久。梁山軍的危局便越是艱險。他在這裡多熬一秒。梁山軍就多死傷不知多少人。
上次跟蘇牧比拼之時。方傑吃了輕敵託大的虧。讓蘇牧從胯下鑽了過去。一管洞簫更是將自己的肩頭轟爛。害得他躺了十天半月。
這一次他和厲天閏都立下了軍令狀。如何都不可能讓蘇牧再逃脫。
見得蘇牧想迂迴到小門。方傑如猛虎下山一般撲殺過來。一杆方天畫戟舉重若輕。就像在揮舞一條鞭子這麼輕鬆寫意。蘇牧一時半會竟然求出無門。
追追打打了幾個回合。兩人的兵刃竟然洠в幸淮謂喲ァM耆�窘枳派矸ê託檎衼碚┒苑健7澆苡旁沼臥鍘K漳寥醇被鴯バ摹�
蘇牧便是這樣的性子。越是危急便越是冷靜。因為喪失理智和思考能力。他便失去了最後的逃生機會。方傑比他要強大很多。這一次與上次比鬥完全不同。這一次他是有備而來。而且是為了殺他而來。洠в腥魏蔚墓思珊土羰幀8�換嵬寫笄岬小�
手中短刀一緊。蘇牧咬了咬牙。躲開方傑的一戟。抬手便將短刃投擲了出去。
方傑早料到蘇牧陰招不斷。偏頭躲過蘇牧的短刃。正想反身一記回馬戟。卻見得蘇牧那廝撿了半塊磚頭就扔了過來。
“已經黔驢技窮了。哈哈。”方傑見得此狀。不由暗喜。
與蘇牧試探了這麼久。他也摸清了蘇牧的虛實。在實力上。自己絕對是碾壓蘇牧的。
但他並不知道蘇牧還有後手。想要離開是為了給梁山軍制造機會。而是以為守軍就要包圍過來。蘇牧只好倉惶逃走。
若是以前的他。對無計可施的蘇牧。他一定會好好戲耍一番。慢慢折磨。再將他殺死。
可如今他已經不再輕敵。對方七佛的囑託也深以為然。如果自己格擋那塊磚頭。身形停滯。勢必又讓蘇牧給跑掉。倒不如視而不見。直取蘇牧的性命。以免夜長夢多。
他這樣的身板和武藝。在準備充足的情況下。挨一磚頭根本就不值一提。就算蘇牧催發了內勁。最多也不過是受點皮外傷罷了。
用一點皮外傷換取擊殺蘇牧。結束這種相互試探的貓鼠遊戲。任誰都知道該如何抉擇了。
念及此處。方傑迎頭而上。揮戟直取蘇牧的後心。這蘇牧果真是想利用這磚頭來阻滯方傑。好趁機逃走。方傑越發堅定自己的選擇。
然而當那磚頭砸到他的肩頭之時。觸感卻有些柔軟。完全洠в兇┩紡侵旨嵊駁母芯酢�
“噗。”
那灰瓶陡然炸開。白色的塵霧將方傑整個臉面都籠罩了起來。
“啊。居然使毒。”
“不對。是石灰粉。。。卑鄙的賊鳥廝。我要殺了你。。。”
為了殺蘇牧。方傑早已做了完全的準備。誰能想到會有這麼無聊的人。將存毒的灰瓶弄成磚頭的模樣。
這是將施毒當成了一門手藝。為了施毒而施毒啊。
他早知道蘇牧卑鄙無恥之尤。誰能想到連石灰包這種下三濫的江湖手段他都拿得出來。
更想不到的是。自己明知道蘇牧狡猾無比的情況下。還是中了這麼低階的石灰包。
好在他察覺得早。封閉了口鼻眼睛。蘇牧也洠в性儆盟�鼇砥盟�7裨蛩�庹帕扯家�簧綻謾�
為了防止蘇牧下黑手。他將兜鍪壓下來遮擋臉面。手裡的方天畫戟發了瘋一般四處狂掃。
如果不是情況緊急。蘇牧還真想對他下黑手。眼下卻不敢再久留。箭一般衝出工坊。就要往轅門處而去。
從進入赤眉營他們就已經發現了轅門外吊著的金樞和匠師們。可他不能先救人。因為這樣會打草驚蛇。只能先炸工坊。待得混亂一片。離開之時正好順便帶著金樞等人離開。
誰知道工坊裡面的火藥桶都是空的。方七佛狡兔三窟。竟然將火藥火器都搬上了城頭。
如今城頭的炮響是驚天動地。梁山軍勢必損失慘重。而蘇牧的後手準備都是由金樞偷偷完成的。想要發動。必須先把金樞給救下來。這也是他放棄了殺死方傑的機會。也要及時離開的原因了。
出了工坊之後。外頭不斷閃爍著火炮發射的光芒。營區裡混亂不堪。燕青他們在點火。厲天閏和方傑的人手則在不斷滅火。而火勢甚至已經蔓延到了赤眉營裡。或許梁山軍的人馬也是見到了火光。以為這是內應的訊號。才發動的突襲吧。
一想到這裡。蘇牧內心的愧疚便越發沉重。腳步也就加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