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而退!
“放箭!”
餘海一聲令下,牆頭的弓手嗡嗡松弦,白羽咻咻破空而來,咄咄釘在門板之上,石寶身周遊俠兒紛紛揮舞刀劍將箭矢掃落,也有不幸中箭者,登時撲倒於地,慘叫連連。
石寶眼呲欲裂,咬碎鋼牙,如那發狂的犀牛,龍象之力陡然暴發,頂著箭雨急行數步,而後咚咚咚狂奔起來,每一步必定將腳下地板磚踏碎!
“嗨!”
石寶冷喝一聲,擲地有聲,而後凝聚全身氣力,雙腳撼動大地脈搏,竟然用肩頭硬生生往院牆上撞去!
“轟!”
蘇牧院落的牆壁雖然只是土牆,但卻頗有厚度,石寶以血肉之軀衝撞院牆,竟然將大片院牆撞開一個缺口,碎屑四濺,延誤橫飛,牆頭的弓手紛紛掉落下來,狼狽不堪,卻被石寶以及接踵而至的少數匪寇屠殺了一場!
見得此狀,蘇牧也是暗自心驚,這石寶乃是訓練營的最強者出身,本身武藝自不用說,他也是少數幾個並不需要蘇牧扶持,便能夠在訓練營之中打出自己一片天地的強者。
以蘇牧對石寶的認知,這個莽漢還不至於強悍至斯,說不得加入了方臘的行伍之後,得了方臘什麼指點,這才變得如此的恐怖了!
戰鬥至此,雙方皆有大損傷,然而餘海這邊畢竟佔了人數優勢,蘇牧又將匪寇的另一個主心骨幻魔君喬道清給處理掉了,這石寶也是迴天乏力。
奈何石寶真真是勇武過人,居然憑藉一己之力撞破了院牆,此番帶著剩下的三五個好手,拼了命往外逃竄。
也虧得蘇牧早有囑託,蘇瑜好生囑託下去,蘇府的人一個個關門閉鎖,否則任這些匪寇一路屠殺過去,說不得整個蘇府都要遭受塗炭之危了!
餘海此戰殺傷匪寇十餘人,全部就地俘獲,總算是一雪前恥,只要將石寶這等匪首抓住,便能竟得全功,眼下也是糾集了一干好手,大肆追繳餘孽去了。
蘇牧自不便施展身手,以免把柄落到了餘海手中,至於那斗篷,到時若餘海問起,大不了便推說喬道清潛入房間行刺,被機關打傷,落下這斗篷便是了。
餘海如今有大功在手,而這份功勞皆賴於蘇牧,這些許小細節,相信他也不會再追問下去,再者讓喬道清逃脫,差點將蘇牧刺死,這本就是他的疏忽,作為多年的老捕頭,餘海也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見得大戰逐漸平息,蘇牧也是收了那斗篷,看著留下來的官差收拾殘局,走到院落之中,卻發現院落陰暗的一角縮著一團黑影,走過去一看,那黑影陡然跳將起來,跪在地上,臉面都貼著地面,不斷哀求著:“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蘇牧將手中燈籠稍稍挑起,光圈之下,見得蘇清綏趴伏在地上,跟一條垂死的老狗一般。
蘇清綏之所以出現在這裡,蘇牧用屁股都能想地出來,這位堂哥大抵是淪為帶路黨了。
他本就對蘇清綏沒有半分好感,此番見得蘇清綏沒有半點文人骨氣,面上也沒太多表情,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蘇牧也懶得跟他計較。
倒是官差來報,說是二房住宅的偏院出現了傷亡,一名女眷被賊匪所殺,蘇牧讓人將蘇清綏帶上,很快便來到了二房。
蘇常源畢竟是二房的一家之主,風聲停歇之後便出來主持工作,見得自己的小妾被殺,頓時悲從中來,老淚縱橫,口中還兀自咒罵著,也不知這小妾怎地就引起了賊匪的注意,深更半夜不睡覺,亮著燈作甚。
好在這些賊匪沒有多做停留,否則玷汙了小妾的身子,他蘇常源的名聲也要受到損害。
蘇常源這等小齷蹉的心思自然逃不過蘇牧的眼睛,對於這個時代的人們而言,名節很多時候確實比生死還重要,這事情也是無可厚非的。
可當家中女僕搬動那小妾的屍身之時,卻掉出一塊玉佩來,蘇常源撿起一看,臉色頓時鐵青,悲傷的表情凝固了一瞬,而後變得陰冷無比,下意識便朝兒子蘇清綏這邊投射了過來!
蘇清綏驚魂甫定,全身顫慄不止,褲襠騷臭難當,早已狼狽不堪,此時察覺到父親的目光,又看到父親手中的玉佩,知曉東窗事發,便只是埋頭下去,不再言語。
蘇常源生怕家醜外揚,只是將玉佩收了起來,狠狠地瞪了蘇牧一眼,便下去招呼下人做事了。
“若非蘇牧這禍根在招惹賊匪,我蘇家又怎會遭此大難!”蘇常源幾乎發自本能就將事情都推到了蘇牧的身上。
這自然也是蘇清綏心裡頭的想法,只可惜現在的他如那驚弓之鳥,還未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