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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名臣章淳是宰相,想要繼續變法,蔡京就主動配合,與章淳相得益彰,即便到王安石去死,蔡京仍舊在宣傳著王安石的新法,他也曾經有過這般赤烈的忠誠!
而到了當今官家上臺,蔡京終於當上了宰相,並且能夠名正言順,有著足夠的權力來推動新法。
他經歷了三朝,四次任相,長達十七年,改鹽茶之法,鑄當十大錢,宦海沉浮,四起四落,堪稱古今第一人,可如今回想起來,他竟然對仕途上的起落沒有太大的感覺,反而記得那個尋常的下午。
他還記得那天下午,他跟米芾聊天,他問米芾說,當今書法誰是最好,米芾說從晚唐的柳公權之後,最好的應該就數你和你弟弟蔡卞了,蔡京心裡很得意,就繼續問說,其次呢,米芾說,當然是我米芾了。
要知道彼時乃至於後世評定大焱的書法宗師,蘇黃米蔡四大家,他也是榜上有名,只要談到他蔡京,所用詞可都是無人出其右者,冠絕一時之類的,而四大家之中,米芾最為狂傲,可他都自認不如蔡京。
蔡京也不知為何自己會想起這一段舊時光,相對於他在官場上的傳奇經歷,那次的閒聊顯得那麼微不足道,可每一次他面臨仕途上的兇險,總會不經意想起那個下午,想起那個狂傲的米芾。
或許在他的潛意識裡,他始終將自己當成一個純粹的文人,官場實在不適合他。
又或許每當遭遇危險,他總會下意識地想到這個,是因為他將文人當成了他的退路,或許他並不是一個成功的官員,不是合格的宰相,但他卻是一名出色的文人。
他希望能夠將之當成最後的歸宿,即便有一天在官場上混不下去了,還能夠繼續當他的文人。
或許他最擔心的也同樣是這個,擔心一旦自己在官場落馬,就再也爬不起來,連最後的歸宿都會失去,連文人都做不了。
許是年紀大了,膽子也就小了,歷經三朝的他,經歷大風大浪都未曾膽怯,作為王安石得利乾淨的他,思想也並不保守,可現在,王黼之事還未最終定奪,他就已經開始害怕了。
“難道這些年都錯了嗎…”蔡京不由如此想著,他自詡跟大焱朝歷史上那些文采風流的名臣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都擁有著文人的浪漫不羈,十錢財如糞土,卻又需要錢財來支撐揮霍無度的風流生活。
他知道百姓們都在罵他,就如同罵王黼,罵童貫,罵六賊,但他捫心自問,自己或許在錢財方面讓人詬病,可舉賢不避親並沒有錯,他也為朝廷蒐羅了不少的人才,也扶植幫助過許多真正有才能的人。
而整個大焱朝的經濟文化能夠絢爛璀璨到這等地步,難道他蔡京就一點功勞都沒有嗎?
當初王安石曾經將蔡京列為天下僅有的三個宰相之才之一,他蔡京的才能和天賦可見一斑。
大焱的財賦比之唐朝都要增倍,熙豐年之後更是再度翻倍,他蔡京改茶鹽、改鈔法,又使得大焱的財賦比熙豐年再翻一倍,這些都不是功勞?
可這些都已經沒有人記得,也沒有人願意去提起,百姓只是將他與王黼之流相提並論,甚至認為他的才能在文而不在治政,在官場上的能力根本就比不上王黼。
他並不想跟王黼爭這些東西,經歷了沉沉浮浮,他早就看得很透徹,他只是想著,官家真的會辦王黼,而辦了王黼之後,下一個會不會輪到他,會不會給他留下最後的體面,讓他繼續當個文人,以此終老…
不知不覺,蔡京竟然已經將這個事情看得這麼的遠,或許他真的老了,老到膽小如鼠,但他並沒有留戀權勢,他想要的或許只是,以文人的身份,走完自己剩下的路程。
蔡京能夠看到的東西,大部分朝臣或許沒辦法看到那麼遠,但仍舊還是能夠看出一些端倪來。
有人並不認為王黼會倒,畢竟那是官家最為寵信和依賴之人,即便暴亂再嚴重,能嚴重得過佔據了南方半壁江山的方臘?
也有人擔心王黼會倒,因此會引發朝堂的崩塌,掀起新一輪的血雨腥風,一旦王黼倒了,王黼扶植起來的那些人,必定會遭殃,到時候可就是風波一般的牽連了。
無論如何,他們都在評估著這件事情的走向,而最為直接的就是,蘇瑜的奏章,到底該不該響應。
風暴來襲,要麼順應風向,隨波逐流,要麼逆風而上,力挽狂瀾,牆頭草左右搖擺要不得已,但遲早連牆都被一同吹倒,牆頭草自然沒有安身立命的機會。
所以到底是支援王黼,還是響應蘇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