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蘇牧反而堅持己見,一定要爭取將敢熾軍留下來!
敢熾軍作為地頭蛇,又忠心耿耿,如果能夠留在大名府,對整個災區的穩定作用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這支隊伍的作用和價值,甚至超過辛興宗劉光世的平叛軍和蘇牧的侍衛司,這是梁師成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可敢熾軍留下來,只能給蘇牧帶來無盡的麻煩和隱患,難道蘇牧就一點都看不到嗎?
不,梁師成相信蘇牧早已考慮過這些問題,但他仍舊與自己僵持著,這讓梁師成感到可憐可敬又可氣。
他可憐蘇牧即將要走上狄青的路子,可敬蘇牧對災區百姓做出的個人犧牲,卻又可氣蘇牧不識時務。
無論如何,他知道自己無法改變蘇牧的想法,剩下能做的,或許也就只有儘量推他一把,將那數不清的救命之恩給償還一部分罷了。
早在北上之前,他就已經足夠警惕,不斷告訴自己,蘇牧就是這樣的人,要麼將敵人殺死,要麼將敵人變成自己的朋友。
他明知道這一點,但最終,他沒有被蘇牧殺死,也不出意外成為了蘇牧的朋友。
更要命的是,他非但沒有感到悲憤或者羞恥,反而感到。。。很榮幸。。。
第六百五十一章 官子未落將落
紫宸殿的御書房內,趙劼並沒有在把玩玉器古珍,也沒有欣賞字畫詩詞的閒情雅緻,他只是乾坐著,手指胡亂叩著桌面,手指不遠處,便是梁師成的密奏。
御案旁邊的棋盤上,黃衣老僧已經開始收官,見得趙劼無心奕局,便收回了即將落下的官子。
“大和尚有何教我?”趙劼終於從失神之中緩過來,只是緊鎖的眉頭仍舊無法舒展開來。
黃衣老僧別有深意地看著趙劼,沉吟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道。
“有隻雁要往南遷徙,蠍子就說,你帶上我可好?那雁就說,可以是可以,但你不能咬我,蠍子很快答應了,只是到了半途,蠍子還是忍不住咬了那隻雁,二者便一同摔死了。”
黃衣老僧的故事實在有些莫名其妙,雖然他的表情很平淡,但這個故事卻很突兀,而且,很不敬!
很難想象,縱觀大焱前期,都在崇尚道教和儒教,壓制佛教,而這個黃衣老僧卻能夠坐在深宮之中,與趙劼日夜相處不說,竟然還敢用這樣的故事來諷刺趙劼!
趙劼顯然聽懂了這個故事,所以他那緊鎖的眉頭,從擔憂變成了憤怒!
雖然這種憤怒很快就被他壓制了下來,但他那漲紅的臉色,卻出賣了他的內心。
見得趙劼沉默,黃衣老僧只是一聲輕嘆,而後朝趙劼低聲道:“顯宗的長老大會很快就會召開了。。。”
趙劼猛然一驚,難怪黃衣老僧敢這般跟他說話!
“如果不出意外,蘇牧那小子,應該也會參加,隱宗那邊的情況已經明朗,你要是咬了他,隱宗南下,莫不成你要請童貫和种師道復出嗎?還是說靠著你那幾個沒長毛的侄兒和曹顧那老小子?”
黃衣老僧素來沉默寡言,即便對趙劼有些提點,都是透過棋局,隱晦而深沉。
可這一次,他卻開門見山,沒有任何的故弄玄虛,如果趙劼還聽不出其中意味,他也就不可能在帝位和顯宗大宗主的位置上坐得那麼久那麼穩了。
只是他如何都沒想到,北伐軍才剛剛凱旋不久,也就是說隱宗才剛剛失敗不久,進入北方草原腹地更沒多長時間,竟然就如此快速地恢復了實力,要再度南下了?
蒙古部族的地域雖然比女真部族大,底蘊也比女真人要深厚,但當初與大焱暗中結盟,長途偷襲遼國中京的戰役卻以慘敗收場,按說應該損失慘重。
那隱宗到底用了什麼神仙手段,竟然在短短几個月之內,就使得蒙古部族起死回生,再度崛起,竟擁有了再度南下的實力?
而在震驚之餘,他也明白黃衣老僧為何這麼直接地警告自己了。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大焱內憂正急,北伐剛剛結束,家底幾乎要被掏空,還要不斷壓榨最後的骨血,維持北伐軍的補給,隱宗扶植的蒙古部族卻突然南下,無論對大焱還是對顯宗,都是巨大的危機。
這個危機甚至極有可能讓大焱和顯宗就此滅亡!
雖然還沒有具體的情報傳來,對蒙古部族的實力到底如何,此時還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但隱宗膽敢南下,那便說明,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
一旦隱宗再度掀起戰端,眼下暫時保持著微妙平衡的天下局勢又要再度被打破,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