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鬼。他是吾輩的榜樣,也是吾等軍人的歸宿。蔡旅長,我記得你是東北軍吧,東北軍少帥張學良丟了整個東三省,揹負了不抵抗的罵名,你難道還要讓我們的閻長官也要揹負這樣一個罵名嗎?”
蔡雄飛一見張培梅火氣衝著他來,急忙分辨道:“張,張總監,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我張培梅自接掌執法總監以來,凡膽怯逃跑的,死在我執法隊刀下的沒有八十也有一百,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咱腳下的這塊土地不讓小鬼子糟蹋?可總有那麼幾個人給晉綏軍丟臉,就說你們的軍長王靖國,在崞縣保衛戰中藉著次隴兄的電文擅自撤退,這次,又給我玩起了逃跑的把戲,哼哼,我告訴你們,這次他沒那麼好的運氣了,我張培梅此次要親自帶隊抓捕王靖國,給第二戰區全軍將士一個交代,我要殺一儆百。現在我就釋出追殺令:無論王靖國逃到哪裡,都要抓回,然後送上軍事法庭。除非……”張培梅說除非的時候,猛然從眼裡射出一絲駭人的目光來。
底下的軍官們都被嚇得不敢搭話,趙戴文見勢不妙,顫聲問道:“鶴峰,好話好說,除非什麼?”
“除非我死!”張培梅從牙縫裡硬是擠出這句話來。
這句話猶如從地獄冒出的死亡之音,在座的每位軍官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噤。
趙戴文見張培梅是動了怒氣,急忙出來打圓場:“諸位,你們都是閻長官的手下,眼下,正值局勢為難之際,正需要我等出力賣命之時,我不希望你們在座的諸位貪生怕死壞了大事,要是你們中有誰像王靖國那樣逃跑,我和鶴峰一樣,也會把你們正法的,希望你們好好思量思量。如果沒有別的事,各位回去後好好準備準備,散會。”
等眾人走後,趙戴文見張培梅還在生氣,走上去拉起張培梅來,讓他坐在椅子上,打勸道:“鶴峰,小心氣壞身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和年輕時一樣?我記得你在辛亥革命太原首義時,憑著一把槍就把百川送上督軍位置,嘿嘿,那個時候,你是多麼威風。”
張培梅沒搭理趙戴文,只是氣咻咻地不說話。
“鶴峰,往事如煙啊,你還記得第二次直奉大戰時殺龔鳳山、劉樹藩兩位團長嗎?那個時候,你殺伐果斷,是何等的英豪。唉,也不是我說你,你什麼都好,就是有點那個,就是太剛直,我記得就是那一次,你不久就歸隱田野了。”
張培梅聽到趙戴文說起殺龔劉二位團長的往事,不禁幽幽嘆息道:“次隴兄,不知您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麼話?”趙戴文湊在張培梅跟前聽。
“叫慈不掌兵。”
“這,嘿嘿。”趙戴文用笑來掩飾自己。
“次隴兄,您什麼都好,可就是有點仁慈。我呢,天生就是一個火爆脾氣,恐怕這輩子都1改不了啦,要改就等下輩子吧。”
趙戴文臉上堆起笑,說道:“唉,老了,我呢,已經七十二了,沒了鶴峰的豪氣。”
“次隴兄,眼下咱們該得罪的還得得罪,要不,閻長官為什麼把晉西的事交給我們?所以說,這次,您得配合我,不殺王靖國我誓不罷休。”
“好的,好的,我雖然年過七旬,是個將死之人,但既然是閻長官的事,就是我的事。閻長官為山西之事*勞過度,頭髮也白了不少,我看著心疼。咱晉綏軍不比八路軍,人家根本不用督戰,咱的晉綏軍如果不督戰,就會軍心渙散。你放心,你說咋咱就咋。我就不信,除看逃跑的王靖國,剩下的官兵們不怕你的執法隊?”
“那就謝了,次隴兄,我代表執法隊謝謝你的支援。”張培梅拱拱手說道。
“不謝,都是為閻長官。”趙戴文急忙回禮道。
……
回到執法隊駐地,已經是下午五點多,天都快黑了。張培梅叫來隊員們,吩咐道:“我叫你們來是有兩件十分緊要的事去做。”
“什麼事?這除了打仗督戰還能有比這要緊的事?”仝雄成是個急姓子。
一旁的呂毅心用肘子捅捅仝雄成,低聲說:“你就不能消停一下,張總監發話你插什麼嘴?”
“仝雄成只說對了一半,這督戰是咱的老本行,可眼下還有一件比這還要緊。”常如海接著仝雄成的話說。
“隊長,是什麼事?你就說吧。”有人問到。
常如海看看張培梅,示意張培梅吩咐。
“諸位,你們都知道作為軍人臨陣脫逃是什麼下場。”
“就地正法,絕不姑息。”
“殺一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