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咱們朝夕相處的弟兄,誰能忍心丟下他們獨自逃生,反正我們連是不會那樣做的。”
三連長見胡可庸這樣說:“你是說我們這些連都不顧弟兄們的死活了?”
“我沒說,是你自己說的。”
……
齊營長見幾個連長吵起來了,一拍桌子,大罵:“狗曰的,一個個吃了槍藥了,叫你們來是讓你們拿主意的,不是讓你們來吵架的。”
幾個吵吵嚷嚷的連長見營長髮火了,嚇得一個個都不再說話,這時,副營長插了一句,問:“你們知道《詩經》裡的一篇《無衣》嗎?”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副營長此時提什麼《無衣》幹嗎。
此時,一個略帶蒼涼的聲音在指揮所裡響起: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眾人不知這平時就喜歡拽文的副營長為何說這篇老的不能再老的文章了,就連齊營長也是一臉茫然,
胡可庸小時候上過私塾,知道這是一首秦民應王徵召,相約從軍的歌謠。詩中體現了秦軍戰士出征前的高昂士氣,為了抗擊共同的敵人,戰士們毫無怨言,慷慨從軍,他們互相召喚、互相鼓勵,同心協力,並肩戰鬥,表現了戰士們同仇敵愾,同生死、共甘苦的戰鬥友誼;揭示了戰士們輕死忘生的樂觀精神和保衛祖國的英雄氣概,是一首慷慨激昂的從軍曲。當時聽老學究講沒啥體會,此時在天鎮城裡,即將突圍時聽來,有一種戰友情生死情的感覺,不覺流下淚來。
副營長見胡可庸體會最深,就對眾人說:“在戰場上,是誰在為你擋子彈?又是誰在為你把活的希望留下?是我們的戰友啊。弟兄們,要沒有那些死去的戰友,很可能死去的就是在坐的你們。”
指揮所裡靜靜的,沒人說話。這時,齊營長大聲說:“好了,什麼也不說了,我命令,不許丟下一名戰友,把所有的傷員全部帶走。”
一營在齊營長的命令下,忙著準備擔架和一切可能救助傷員的物品。
當那些傷員聽說大家要把他們帶出天鎮突圍時,感動得痛哭流涕,好些都不忍心連累大家,哭著說:“放下我們吧,不然,會成為大夥的累贅。”
有些甚至緊緊地握著擔架的架杆死活不上,正在這混亂不堪時,齊營長來了,見傷員這個樣子,分明怕耽誤了全團的突圍任務,就哽咽著說:“弟兄們,是我當營長的無能,不能把大家好好保護好,現在,你們跟大家一起突圍。”
傷員見營長如此體貼他們,也哭著說:“謝謝營長,謝謝弟兄們,啥也不說了。營長,我們會好好配合大家的。”
等一營好不容易趕赴西城門時,就見那裡已有大批的部隊在等候。
團長張敬俊久不見一營來,正要發火時,見一營帶著許多傷員趕來,立馬就火了:“你們這是突圍還是逃難?帶這麼多傷員能突圍嗎?亂彈琴,把傷員留在老鄉家裡。”
齊營長見團長發火,陪著小心說:“團長,別生氣,這不是想把弟兄們都帶出去嗎?”
張敬俊沒好氣地說:“我還想讓你們一營打頭陣呢,你們這副樣子怎麼打?”
“團長,打頭陣我們沒問題,放心,如果出了問題我提頭見你。”
張敬俊見齊營長這般表白,無奈說:“這是你說的?”
“是,團長,我說的。”
張敬俊見齊營長這麼有保重,就不在說什麼了,轉過身,嘆口氣,走了。
齊營長把胡可庸叫來,分配任務,說:“團長把打頭陣的任務交給我,我把任務交給你,咋樣?”
胡可庸一個立正,大聲說:“放心,營長,保證完成任務。”
胡可庸集合隊伍,把沒受傷計程車兵收攏在一塊,共湊合了40人,其餘人不是有傷就是因吸入毒氣還沒好,不便參加突擊隊,又把全連的武器集中在突擊隊手裡。一些傷員見狀,死活要跟隨,胡可庸揮揮手,說:“弟兄們,這一仗不比往曰,關係到全團的安危,你們就跟隨大部隊突圍吧。”
傷員們見胡連長說到這個份上,知道連長是怕他們拖累大家,也就不在說話,默默地為他們祝福。
張敬俊指揮眾人把城門洞裡的麻袋一一抗出,又安排了突圍的順序:一營打頭陣,二營隨後,團直屬隊和非戰鬥人員第三,三營斷後。在安排打頭陣時,還有一個問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