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頑強地扼守盤山主陣地後的蓮花峰生命通道,打得井田大隊殘破不堪,無力進攻。正在這時,從盤山主陣地上跑來三三兩兩的潰兵,閻百勝心下疑惑,莫非上級下達了撤退命令?正在思忖的工夫,這些潰兵已逃到跟前。
“站住。”一聲炸雷似的的聲音忽然想起。
一干潰兵見為首一人身背一根烏金棍,棍頭有一個細小的槍尖,腰裡插著兩把匣子槍,白慘慘的臉上滿是硝煙,有一種地獄閻王的威嚴,再一看其他人,身上揹著清一色湯姆遜衝鋒槍,手裡卻拿著曰軍的武器,頭戴德式鋼盔,左袖上都套著一個“憲兵”的袖套,心裡忽然明白,這是第二戰區執法總監張培梅的執法隊,為首之人是人稱拘魂閻王的閻百勝。
“大俠饒命,並不是我們這些大頭兵膽小,實在是上級既不補充武器彈藥,又不補充兵力,這幾天連吃的都沒有了,拿什麼打仗?”潰兵跪在閻百勝面前,涕淚交加地哭著說。
閻百勝看著一群衣服破爛,身上帶傷的潰兵,心裡有點於心不忍,但憐憫是憐憫,紀律是紀律,當下心一橫,厲聲高喝:“都站起來,成何體統。你們知道臨陣逃跑是啥下場?”
這時,從山上不斷跑來不少的潰兵,這些潰兵一見前面有執法隊擋路,便從其他地方下山,於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漫山遍野都是逃跑的潰兵,閻百勝這點人馬根本攔不住。
其中一個看上去像下級軍官的人說:“弟兄們,都站起來,不要自卑,我們是堂堂正正的軍人,雖然打仗失敗了,但我們也盡力了。”
一些潰兵聽了這個人的話,慢慢站了起來,有些傷勢嚴重的也忍著巨痛,咬著牙站著。
“你們知道嗎,由於你們的退縮,給整個天鎮戰役帶來多大的危害,這是你們的恥辱,也是閻長官的恥辱。”
這個看上去像軍官的人低著頭說:“長官,別說了,要殺要剮我倪寶田毫無二話,只是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這個排長讓弟兄們儲存實力的,”說著,悲愴地望著盤山主陣地方向,淚流滿面,喃喃自語:“弟兄們,我對不起大家,死後,咱一定不當逃兵,一塊打鬼子。”
閻百勝從一名隊員手裡接過一把大刀來,對著倪寶田。
一塊逃下山的軍人忽然一起湧向倪寶田,對閻百勝說:“長官,看在弟兄們一起打鬼子的份上,我們情願一起死,只是死在執法隊手裡名聲不好聽,死後,對家裡人就說是陣亡了。”
閻百勝望著這些一起出生入死的晉綏軍弟兄,有點下不了手。這些弟兄打鬼子都是好樣的,否則,早就當逃兵了,也用不著到現在才當,只是軍法如山,不容有半點同情心。又想到此次天鎮戰役,最高指揮部整個透著一種漫不經心,仗打到這種地步,既沒有支援,又沒有慰問,把一個殘破的61軍放在天鎮前線,而面對的卻是裝備精良的曰軍察哈爾兵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時一場毫無懸念的戰役。
一旁的執法隊員也露出同情之心,知道隊長是個秉承張總監姓格的人,鐵面無私,執法如山,知道這些人一定會被陣法,心裡有種酸楚的感覺。
閻百勝舉起刀來,決定快刀斬亂麻,對其他潰兵說:“其餘人退後,今兒只斬倪排長一人。”
一干潰兵聽了不僅不後退,反而緊緊地圍著倪寶田,有一種同赴黃泉的兄弟之情。
閻百勝心裡感動,這些潰兵在關鍵時刻表現出來的手足之情足以讓自己下不了手,只是,閻百勝不是一般的執法人員。
正在雙方鬧得不可開交之時,忽聽得一名執法隊員說:“隊長,你看。”
眾人扭頭一看,只見從山上跑來一群衣服整潔的軍官,為首一人正是團長李生潤。
閻百勝臉馬上就變得鐵青,知道張總監走時吩咐,要他時刻注意李生潤的一舉一動,現在,連團長也當了逃兵,總不能把全團的戰士都殺了吧,處罰,只處罰為首之人。當下就有了注意,於是對一干潰兵說:“將熊熊一窩,今兒你們400團團長李生潤指揮不力,竟然當了可恥的逃兵,我閻百勝只追究李生潤一人,你們好自為之吧。”
眾人人本以為今天必死無疑,聽了閻百勝的話,恍如隔世,一個個驚疑不定,你看我,我看你,彷彿在說,這是真的嗎?
倪寶田剛才從鬼門關裡走了一圈,有點後怕,現在乍然沒事了,感激地對閻百勝一抱拳說:“長官,謝不殺之恩。兄弟們以後絕不當逃兵。”
一干潰兵也紛紛感激地說:“謝長官不殺之恩,弟兄們一定謹記長官的教誨,多殺鬼子。”
潰兵謝過閻